蓟国营城术,随蓟王,一路砥砺前行。积跬步,而致千里。
营造辽关水砦,足见一斑。
今汉外长城,由东、西二段,联接而成。东段称”光禄塞”或”塞外列城”,西段称”居延塞”。另有燕赵古长城,原址重造。
《史记·匈奴列传》:“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史记·朝鲜列传》亦载:“自始全燕时,尝略属真番、朝鲜,为置吏,筑障塞。”又“汉兴,为其(朝鲜)远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浿水为界。”
浿(pei)水,一作浿江,又名王城江。即后世朝鲜大同江。位于乐浪郡,浿水县境。《汉书·地理志》:“(浿)水西至增地入海。”既此。
时大辽水,泛滥成泽。三川郡内外,遂成“瓯脱之地”。意为,边境荒地。久无人问津。然,盖因外长城犹在,故有内外之分。蓟王得此地,亦约定俗成,以外长城为界。筑堤锁水,纵横沟渠。待大辽泽中水退,又重筑坍塌长城。立辽关水砦。换言之,外长城,便是三川郡界。辽水自塞外草原,入三川郡。沿线草场,悉归高车并扶余各部。且以北流大辽水为界,西为高车,东归扶余。大辽水自南苏港北,弯折向西。故高车、扶余,不再以此为界。仍以南苏港,径直向北,分割草场。免去诸多争端。
自蓟王攻灭三韩。立,东盖马县“南沃沮属国”、临濊县“北沃沮属国”,及沧海郡“扶余属国”。悠悠十载。属国民众,迁出过半。填充苍海、玄菟、临屯诸郡。时下,扶余属国,已与蓟国,渐行渐近。顺下大辽水,入三川郡定居,亦不在少数。
为便于互市往来。高车归义王,于三川郡外,另筑新城。取名:临川(彰武)。广造马邑、牛牢,迁民屯守。境内诸水,汇入大辽水。谓“近水楼台”,临川因而兴盛。
高车归义王,乃蓟王元舅。立王庭于白海之滨。十二归义侯,常齐聚白海,共议国事。后蓟王重筑前汉塞外旧县,用于安置。效仿鲜卑,十二姓高车,多与蓟人联姻。由辽关水砦,进出三川郡,日有数千,乃至万人。
三川郡圩田稻作,皆为渤海寒谷。
渤海寒谷,乃出白山黑水之苍海郡。前苍海郡守李进,于冰雪黑土。试种蓟稻大成。自名渤海寒谷。其米重如沙、亮如玉、汤如乳、溢浓香,被誉为稻中极品。而闻名遐迩。与蓟国长粒香,并着于世。引周遭野民,出山稻作。不出数载,便聚拢十万农人。李进因而扬名。
蓟王知人善用,今拜为幽州牧。幽州大治,李进颇有功勋。蓟人断言,或为三公,或为国老。将近八旬,耳聪目明,步履生风。四方馆长朱建平言,有百岁之相。凡春腊二赐,蓟王必赏,万石国老方能享用之“九九归原”。嘘寒问暖,更是不厌其烦。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年近八旬,幽州牧李进,字子贤,与年近九旬,四少师之崔寔,字子真。并称“真贤二宿”。
如前所言。大辽泽,东西足径三百里,南北略短。以大辽水为东界,以医无虑山为西界。譬如雍奴薮。足可辟六县。又岂止一郡之地。蓟王先置一郡,待圩田大成,再行析分。
蓟王泛舟至此。当可实地一观。
即来则安。金乌船宫,先泊于辽关水砦。居高远望,长城内外。一壁之隔,风光不同。举千里镜,远眺塞外草原,一望无际。北天竺诸王,一时心旷神怡。
话说,北天竺位于二江交汇之地。枝津纵横,又地多卑湿。何来如此广袤草场。又见长城横亘东西,绵延无际。悉知不下万里之遥,不由得感慨万千。中夏地大物博,远非天竺可比。
蓟王又择草原旧事告知。闻东胡各部,与华夏先民,厮杀至两汉。无不咋舌。比天竺背倚大雪山,三面向海,唯有一条山口,可通内外。华夏可谓四战之地。不得已,造万里长城以自保。饶是如此,仍不得免。
何以如此?
只因。游牧行国,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凡遇天灾,牲畜暴毙。无从自养,唯有南下掠夺。谓“饥寒起盗心”。杀人亦或是被杀,皆在瞬息之间。不能自养,必成祸患。
当作何解?
变游牧为农牧,筑城而居,以避风霜侵袭。广种苜蓿,贩来青储饲料,奶酪、羊毛、皮革、鲜肉、牛马畜力,皆广输关内。丰衣足食,再结姻亲。这才化干戈为玉帛。为今之所见。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蓟王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北天竺诸王,各有心得。
“既如此,王上为何先战白檀?”多摩梨王求问。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蓟王答曰:“强弱异势,敌众我寡。仍‘授人以渔’,乃‘宋襄之仁’也。断不可取。”
又问,何为宋襄之仁。多摩梨王,这便醒悟。
先诛犯汉之罪魁祸首。再广施仁政,授人以渔。令其自养。待“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蓟王于是,“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然兵革,时刻锋利。便是所谓“恩威并济”。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强汉雄主当面,如何择选,毋需多言。
多摩梨王,窃以为。如我等这般,俯首称臣,乃是必然。
微言大义,义理循环。令北天竺诸王,茅塞顿开。
金乌船宫,必引骚动。不等船宫开宴,周遭姻亲,已闻风而动。乌桓率众王乌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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