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易被一口咖啡烫得不轻,不住地扇风灌凉水,孟河言坐在对面。
如今他们二人的父母命媒妁言已经解除,双方父母在两度春秋中可谓拨云见日,晓得儿女之事,强扭的瓜不甜,尤其是郑家父母,自从前些日子郑父大病一场,老胡一心只扑在他的身上,此后虽然渐愈,可是仍有后遗,年纪也渐长,出入饮食总得加些小心,他们都暂且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平日里遛鸟看花,生活宁和,纠结了多年的烦事也看淡了。
郑西易绘声绘色地描述母亲对他的晓以大义,人生一世,相知多易,相守多难,凭心而活的好坏,也是自己左右的,万事不后悔就好,等到像他们的岁数,这样磕磕绊绊了大半辈子,回头一望,就会发现其实相守也就那么回事,从前相许的值不值得,是要等最后才能印证的,你若有了决心,只管踏上这条路,能走多远,就真的是多远了。就算是永远也无妨。
你们的事,我就此放手。
孟河言简直要被胡阿姨感动了。
郑西易抹抹眼睛:“我也感动呀,我妈终于松口了。”
当时他就握住母亲的手,眼眸酸涩:“妈,虽然已经晚了,不过您有这份心,我也就知足了。”
胡阿姨有些迷糊。
“我们分开已经半年多了。”
什么?胡阿姨眼睛一亮,差些欢呼雀跃起来,后来意识到情景不对,她缓了口气,极其夸张地长叹连连,克制着神情,面色忧伤地沉吟:“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里,孟河言笑得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看她笑得太欢快,郑西易反而正经起来,嗫嚅半天:“你没事吧……这个……”他指的是方才在街口的事。
他说:“我头脑一热,想帮你一把。”
“你不会怪我吧。”
孟河言摇摇头,目光躲闪,郑西易甚至看出了些恐慌之情,她说:“我得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西易老实答:“之前那个什么的时候,我掌握了你的邮箱密码,不过我是被逼的,咱俩那妈说什么要我给你惊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那些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总之,你回去改个密码吧。”
孟河言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头微笑。
郑西易发现咖啡都凉透了,他一口气全灌了进去,明白了什么叫阴差阳错。
他说道:“我都快毕业了,这才发现,是真该长大了,以前老爱跟爸妈拧着来,其实吧,仔细想想,大多时候都是我自己太幼稚,其实撇开他们的意见,咱俩吧……”
再听下去,孟河言就快被呛死了。果然,郑西易继续说道:“过日子的话,咱俩挺合适的,我有这直觉。”
孟河言看着他真挚的眼神,不禁笑道:“只是过日子吗?没有别的什么?”
郑西易叹口气:“果然还是孩子呀,我这境界,已经开始考虑俗世了。或许,我是说或许,将来我们,到了不得不婚娶的年纪,再遇见了,如果都还单着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转眼间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这主意当真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孟河言望向窗外飞鸟掠过的天际,觉得自己似乎正趋于他的境界,于是学着他的样子,转回眼光,真挚地说:“好像是不错,不过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点头。
“你还爱她吗?”
郑西易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半是幽静,半是嘲意。
她又问道:“如果我们真的一起过日子了,你会爱上我吗?”
郑西易依然半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这孩子。
这个重要吗?
二十二岁的郑西易已经觉得不重要了。
可是,十九岁的孟河言,却还是觉得很重要。
会对你好,全心全意。
别的,不可说。
也是到了寒假,江越依旧玩乐度日,大多时间都在养膘中度过,但是她仍然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气息便是孟杨之间散发的诡异磁场。她连线向甜瓜许澈打听,他们半梦半醒间,听到江越说辞,也觉得不对劲,大二的假期的确很闲,于是三方很自然地汇合,循着蛛丝马迹,探寻孟杨的秘密。
结果就在那儿摆着呢,没一会儿他们就清楚了,他俩掰了,不相往来的那种。
三人眼神一换,迅速达成共识,趁着还有热乎劲儿,撮合他们,小事儿一桩呀。红娘小分队说话间正式诞生。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计划,各说各的,谁也不服谁,差点没吵起来,最后决定听从报亭的爷爷的建议。他一直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翻报纸,报纸却是拿反的,后来三人围着他蹲下,他扶好眼镜,精神起来,三人听他讲那从前的故事,听得心怀感动,豁然开朗。
甜瓜恍然大悟:“我们带他们去看《地道战》,请他们吃顿把子肉大米饭,再领他们去小河边柳树下看月亮,这事就成了。”
江越弹他脑门:“再买齐三大件和收音机,再缝两床褥子送过去,直接送他们入洞房好了。”
老爷爷终于把报纸正了过来,勾眼:“重要的是气氛。”
许澈江越若有所思,几天后,他们组织了场老同学大聚会,尽量人多,尽量热闹。
当天,杨煦和孟河言分别被从家中强拖了出来,江越拉着孟河言先到,她一推门进去就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就咱们班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别的。”
杨露冲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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