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煦很快就收拾妥当,背起包,出门在即。
“你不用送我了。”他走在前面,低声说道。
孟河言顿了顿脚步,还是跟上了。
杨煦停下,转过身,看着她:“回去吧,外面冷。”
孟河言站在与他相距咫尺的地方,迟疑了一眼,轻轻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杨煦还是看着她,眼神是说不出的沉静,孟河言自顾自地勾起了唇角:“那我,先走了。”
她埋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无念无想,除了满脑子只想回头看一看,走了很久,一路忍得辛苦,走到了转角处,再两步就要被墙壁生生阻隔。
她停下了。四下西风猎猎。
下一秒,几乎是猝不及防的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动弹不得,推拒不得。
远处的背影依旧伫立在车马川流和尘埃光芒里,等风一过,光影颤动,变得模糊不堪。
“郑西易。”她的声音牵扯了他的心脏,震了耳膜。你在想什么。
那人低语而言,清冽一如从前:“不要动。”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多么温暖,她僵冷的面容开始融化。
教室里正是课间热闹的时候,杨煦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挑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下。陈枳趴在桌子上刚睡醒了一觉,睁开眼就看见他正坐在相隔不远处,吓得立马坐直了,她擦擦嘴角,凑过去,上下打量:“你这是刚回来吧,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你们宿舍压根没人来。”
杨煦眼皮也不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陈枳拢着睡乱的头发,一直盯着他的脸,她忍不住感叹:“不就约个会吗,脸红个没玩了还。”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好啦。”陈枳不耐烦地说,“能怪我吗?你不在,老赵让我帮你拿,不是我说,他快懒出天际了都。”
说话间,她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伸手覆到他的额头上,触及了一片滚烫,她一惊,仔细再试,这简直能烫熟个鸡蛋。
“喂。”她低下身子小心地看他,“杨煦,别傻待着了,不要命啦。”
他什么也听不见,只顾着要他的东西。陈枳拗不过他,回到宿舍给他拿了下来,他站在楼下等,见着了,抱起盒子转头就走。
陈枳站在那里看着他,他走得越来越慢,陈枳轻叹了气,总不能见死不救,怪就怪她太善良。
今天她就充当一次守护天使,一路跟着他回到宿舍,值班的阿姨不在,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走了进去。
宿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乱成了猪窝,陈枳第一次见识到男寝,索性观光起来,不经意间瞥见奄奄的杨煦,她想起了正事,于是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药,竟真见了满满当当的一抽屉。“哈哈,肯定是三宝那药罐子的。”她嘟嘟囊囊着挑了些走到杨煦跟前,那木头还在扯着礼盒带子,越扯越乱,定睛一看,都成了死结,她忧愁地拨开他的手,水和药递到他面前:“先吃药。”他还是不闻不语,专心对付礼带,费尽了力气,陈枳只好给他强行灌药,水洒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才灌进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枳气喘吁吁地扶腰趴在床沿,一面咬牙:“杨煦啊杨煦,你气死我了。”
说话间,老赵闯进半截身子,见此情景,迅速识相退出,隔着门低声道:“对不住啊嫂子,你们那个……反正我先撤了哈。”
谁是你嫂子。陈枳和杨煦齐声大喊:“滚!”也不知老赵听到了没有。
五秒之后,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又隔门响起:“好嘞——”
好了好了。陈枳一把将盒子抢过来,替他拆开,对他说:“给你。”
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她一看也心虚起来,讨好般地看着杨煦:“那个,我们屋几个饿死鬼还以为是我的,不过幸亏我及时夺下了,这不还不少嘛,嘿嘿,是吧,喂,喂喂,你没事吧。”
杨煦低着头凝视了很久,笑得浅浅淡淡,恍惚却还似深深切切。
陈枳忧心忡忡地密切观察着他,手机定在拨号上,预备随时拨急救,她这心都快操碎了。
他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陈枳笑:“对对对,刚吃了药,吃点甜的。”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杨煦却猛然俯下身子呕吐,牵一发,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
陈枳苦着脸轻拍他的背:“这是什么事儿啊。”
“你的药!白吃了,还得喂……”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呦。
数梦醒来,杨煦使劲儿揉了揉眼,陈枳背对着他玩电脑,耳机里仍然能泄露些打打杀杀的声音,他四处望望,开口嗓音还是沙哑:“你怎么还在这儿?我睡了多久。”
陈枳耳朵特好使,拉下耳机回头看他,一脸惊喜:“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过去呢。”
杨煦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洗漱完毕,精神了,于是白眼:“赶快回去吧你。”
陈枳咬牙:“白眼狼,昨天怎么没烧死你。”
“昨,天。”杨煦抬起手腕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他惊呼,“我睡了一天!”
“是呀。”
杨煦看她这样衣不解带的,深思了一下:“你……”
陈枳转过身来,对着他:“你想多了吧,我早上才又来的。”
“主要是吧,你这样我也有责任,你要万一有个好歹,我良心过意不去。”
杨煦盘腿坐到床上,抬眼看她一眼,又挪回目光。
陈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老实说,你是不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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