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若出自巫瑶之口,天璇只怕会立即斥责胡搅蛮缠。
但出自韩真之口……
天璇看了看他傻头傻脑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时无言以对。
韩真傻傻地道:“我修行是为了保护师父。但当了神仙,就要绝情断欲,不好,我还是不修了。”他说话间,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忽然瞥到了什么,忙叫了一声,“师父!”随即跟个兴奋的孩童似的冲了过去,指着摊上一个什么东西喊道,“它长得好像我师父!”
天璇看去,却见一个背着剑的小糖人,长发束起,面目模糊,跟一般的女剑侠并无二致。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这么粗糙的糖人看成是他师父的。
卖小糖人的小贩乐呵呵地道:“两位剑侠,买一个‘剑仙’吧,祝你们早日修得大乘!”
“这些糖人,我都要了。”
一路沉默的巫瑶开了口。
韩真的视线从剑仙糖人身上收回,望向道姑装扮的巫瑶,怯怯地唤道:“师父。”
“你是傻的么?我说了,我不是你师父。”
韩真有些敬畏地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可是、可是,你真的长得好像我师父……”
她慢慢走过去,低下头去,拨弄了一会小糖人,糖人捏的小剑仙滑稽得可笑。
“把这些全给我包起来。”
这话一出,韩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护住自己看上的那个女糖人:“这个、这个你不能带走!”
“哦?为什么?”
“它、它长得像我师父!”韩真结结巴巴地道。
巫瑶瞥着那一堆五官的糖人,瞬间恍然。
是时她一身白衣,眉目如画,双眸如秋水,厚密的长发高高束在一起,身后背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这身装扮,倒还真与那糖人有些相像。
巫瑶嘴角微微一扬,随手往人群里指了一个剑侠装扮的人,问:“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师父?”
韩真忙不迭点头:“像,像!”
“那个人呢?”
“也像!”韩真迷惘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长得像师父呀?”
“好,我告诉你。”巫瑶掰过他的肩膀,正视他的脸,问,“你师父是不是束着发,佩着剑?”
韩真点头:“是啊是啊。”
“束发和佩剑,是很多修仙人士的标准装扮,并不是只有你师父才会这么装扮的。所以,不是每一个束发和佩剑的女剑侠,都长得像你师父,你明白了么?”
韩真茫然地听着,似懂非懂,但见巫瑶蹙眉,又忙不迭地点头:“徒儿明白。”
真是个傻子!
巫瑶扶额,冲摊贩道:“麻烦把这些给我包起来。”
摊贩手脚麻利地包好糖人,道:“剑侠姑娘,你得当心点儿,这天儿热,糖人容易化……嗳,嗳!这,你这是干吗?”他眼睁睁看着巫瑶将纸包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狠狠一脚,所有糖人都化成了饼状,黏在了一起。
“师父……师父……”韩真心痛得要死,蹲在地上,捧着糖人的尸体呜呜哭起来,生气地瞪着巫瑶,“你杀了我师父!”
“小傻子。”巫瑶嗤笑道,“首先,它只是个糖人,不是你师父。其次,我买下了这些糖人,怎么处理是我的权利。”她摸出一吊铜钱,抛给捂心痛呼的摊贩,摊贩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最后,我是个巫女,不是剑侠。巫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假仁假义的剑侠。”
她没看剑仙天璇是何表情,提起绣鞋在地上来回擦,蹭掉鞋底沾染的糖渍。
这头韩真哭声震天,吸引了一干路人驻足回首。忽然,那人群中挤出一个妙曼的身影,见手头大大小小的纸包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去,担忧地开了口,声音婉转动听:“真人?”
韩真泪眼模糊地抬了头,哭得更大声了:“师父杀了师父!”
“……”
那人显然不能领会这么高深的话,四处张望了一番,望见天璇和巫瑶,赶紧起身见礼:“巫姑娘,天公子。”
天璇被这声甜腻的“天公子”喊得面皮直抽搐,巫瑶则将来人拉到一边,笑眯眯地回礼道:“徐大姐出门买东西?”
“嗯。”徐碧草柔柔地应声,“二姐身子不好,这是为她抓的药。”
“哦?我见她并无异样。而且,习武修行之人,按理说应当身强体壮才是吧。”
徐碧草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自从二娘去了……”她眼睛微微一红,赶忙抬袖遮挡,低声道,“二姐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过二日就要拜堂了,婚仪繁琐,真怕她经受不住。”
“说到这个,我实在有些好奇。怎么你这大姐没出嫁,二姐却先嫁了?”
“父亲希望二姐能沾沾喜气。”
巫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咧:“听你这么说,那新郎倌倒是定了冲喜的?”
“不、不!”徐碧草急忙摆手,“李公子怜惜二姐体弱……”
听得这句,巫瑶却笑容一敛,抿嘴问:“他主动提的亲?”
徐碧草不知缘由,茫然点头。
“这位新郎倌,祖上可曾杀人犯事,家有几亩田地,后院有几房姬妾,你们可曾弄明白了?”
徐碧草哭笑不得,只道:“李公子身世清白,家有寡母,无妾无子。”
“寡母?”巫瑶目光微闪,“大姐见过这位老母亲么?”
“自然是不曾的。”徐碧草乖觉地回答,颇为疑惑地道,“姑娘似乎对李公子甚为挂怀。”
巫瑶露出个完美得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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