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腰上那块玉佩给我,我就舔一下。”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张野那小子近日来鸟枪换炮,李婆给他缝了一身新的羊皮小袄,有毛的一面给做到了里面,穿上去简单,却比他原来的那一身短褐暖和多了。
只见他嘴里衔了个大烧饼,一路奔着进了庭院,投胎一样朝着客厅里跑。
步观澜睡了个大下午,眼见着天黑了才爬起来,这会儿正坐在屋里泡茶,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想着晚上去吃点什么好吃的。
思绪正从素烧鹅转到凤爪身上,前头张野那小子邪性的声音就过来了。
“叫什么叫,哭丧呢!”
眉头一拧,步观澜抬眼就看见张野的身影了。
烧饼的香味,里头一定还有肉。
酥脆,焦香。
嗯,一定是城北刘记烧饼铺的烧饼。
步观澜精确地判断了一下,接着想起一茬儿来:“你买个烧饼跑去城北,真是不要命了。”
“呼呼呼……”
一把将嘴里衔着的烧饼拽下来,张野扯了扯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小辫子,呼呼喘着气,说道:“死女人,你管我哪里买烧饼。我跟你说啊,你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塔拉在上也救不了你。”
“摊上大事儿了?”
步观澜茶喝多了,嘴里发苦,于是咂了咂嘴,琢磨了琢磨:“钦天监应当还没定下我的婚期,吏部那老头子也有皇帝敲打,麾下的将士们都是乖孩子,等闲时候不折腾。嗯……还有什么大事?”
“……”张野白眼一翻,“你不是刚领了你们大夏皇帝的差事吗?”
“大理寺?”
步观澜猜了一个词儿出来,接着就笑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大理寺算什么?你该不会是听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还别说,真被步观澜给猜中了。
张野现在都觉得一颗小心肝跳得怦怦地,他一口咬下一大块烧饼来,雪白的尖牙像是野兽的獠牙一样,不过此刻他脸上却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违和。
吃口烧饼压压惊,张野才顺过气儿来,道:“往常总听你说,我们西戎的人凶残,茹毛饮血,可我发现,你们大夏也没好多少啊。在这么漂亮的城池里,竟然还有人要架锅,听说是要煮人吃!”
“噗……”
步观澜心道没什么大事,已经端茶起来喝了,没想到张野嘴里竟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水磨石地面上湿了一片,张野忽然庆幸自己站得远了。
要站得近上一切,保不准就被这粗鲁的女人给喷了一脸。
张野心有余悸:“你还别不信,听说不仅架了口大锅要煮人,还是要煮你的!”
煮……
煮谁?
步观澜这一回是真没听明白。
德庆帝虽然是个玩性重的,可大夏在他治理之下也算是国富民强,不至于搞出什么煮人啊炮烙啊之类的事情吧?
最近她又没太得罪他。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煮人?谁煮人?煮什么人?哪儿煮人?为什么事儿煮人啊?”
“我不都说了跟你有关吗?”
张野听着步观澜这一问,真是狠狠地叹了口气。
事情,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半个时辰前,张野饿了,偷了侯青那二傻子几个铜板,一路奔去城北买大烧饼。
刘记烧饼铺的烧饼,全京城出名的。
张野刚去就排上了队,一排队,不免就要竖着耳朵听听大夏朝的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
这一听,可把张野吓得软了腿。
他前面排着的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正用一脸后怕的表情聊天。
一个说:“你听说了吧?”
另一个回答说:“当然听说了,真没想到啊,这位大人还是这么狠啊。您说皇爷会让他这样干吗?”
旁边听话的,就好了奇,上去询问:“什么怎么干啊?”
“唉,要出大事了……”
知情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说开了。
原来今日正午过后,但凡是从贯城内大理寺外头走过的人,都能看见里头架起了一口大锅。
锅底下烧着熊熊的火,锅里头放着一锅滚油,正沸着往外冒烟。
大冬天的,这场面却叫人平白觉得浑身冒热汗。
再一问,这大理寺是要干什么啊?
旁边一个负责添柴的小吏战战兢兢说,这是周大人给要来上任的镇北大将军备下的。
问话的人一听,立刻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方才那种被火给烤热的感觉顿时就没了。
周大人?
周大人是谁啊?
整个大夏朝廷即便有一万个周大人,可听到“周大人”,大家也只会想到一个人:周宿。
大冷天,在大理寺大门口架上一口锅等步将军,这是准备干什么呢?
那还用说,油锅煮人嘛!
听闻两年多之前,就有个不长眼的犯人,在大狱里面关着,死活不肯招认罪行。
周宿前面三天都在耐心审问,第三天的晚上,周宿对那人说:“你好好招认了吧,我叫你不受苦。”
那人没领情,叫周宿有本事继续审。
周宿当时淡淡看了那个人一眼,便没再说话。
第二日正午,周宿照常审犯人,叫人将犯人提了出来,然后放进了一个大铁桶里,桶里全是冷水。
那犯人还当是水牢,半点不怕,放下狠话说:“你这一点水算什么?老子当初是连横江都趟过的人。”
周宿也没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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