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以阴天铁券格挡,上面黑光大盛,形成了一道半圆盾牌。而渝熙深入其间,剑身上的绿光霎时成倍变亮。
剑盾相抵仅仅一瞬,胜负便已分明。黑盾破碎,铁券亦被削去了一头,渝熙剑气全无阻碍地划过他肘下——季航只觉那处瞬间奇寒无比,再一定眼,已见半截左臂飞入了半空,尾端溅洒着长长的一道血迹。
他仰天大号,跌跪在了地上。
“季帮主,多有得罪!”方敬信收剑拱手。绿光再一闪,渝熙已从他手里消失无踪。
同时他也对妻子点头示意。封回雪、琬莘以及三个仆婢不敢迟慢,立即爬进了马车,方敬信亦在车辕上坐定,扬鞭即将赶马。
“方敬信……”季航疼得快要晕过去了,还是踉跄赶来的钱尚功努力将他搀住,“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以后总有一天……我季航会向你讨回来!”
方敬信深吸一口气,转头与他对视。
“你堂堂一帮之主,椅恃净族之威,催逼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落到如此下场实是咎由自取。”他严辞道,“今日方某胜之不武,所以放你一条生路,还望季帮主好自为之。下次……就不只是掉一只手那么简单了。”言罢,扬起马鞭,重重甩在了车马的背上。车轮压过一段凹凸不平,又开始飞快地滚动着。
难关已经闯过一个,眼下他最担心的,是方璘的安危。
然而却听封回雪一声充满恐惧的惊呼——
“瑢儿和青玉不在!他们两个不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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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瑢带青玉跑进一片松林之中,山势竟在这里变得陡峭难行了。两人一个身怀内伤,一个大病初愈,都是弱不禁风,此时却要没命狂奔,已经是在透支体力了。而后面拿着火把的队伍却紧跟不舍,速度至少胜过他们几倍。
突然,青玉一脚踩空,跌倒在地,正要挣扎着起来,却又坐了回去,“不行……我……我的脚扭了。”
方瑢想不出办法,便一把将青玉背了起来。
“方瑢!”青玉惊呼。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方瑢以为她是在顾忌名节,因此这样安慰着。
“你这样会活活累死的,那金向毒咒……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方瑢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尽管事实上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不能再透支的地步。他心里很清楚:再这样逃下去,自己会先死在路上。可按他的想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从腰带里取了杨新冉的蛇纹石佩出来。
“杨前辈,”然后喃喃低语,“您若在天有灵、知道是我们给您办的后事,就让我……再坚持久一点吧。”
也许只是错觉,也许真的有奇迹出现,这样祷告一番后,方瑢竟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气!
“前辈……”
他来不及感慨什么,只用力将青玉在自己背上提了提,便抬腿向眼前最平缓的山坡继续攀登。然而体内的痛苦到底未减,原本就被金向之力折磨得痛苦万状的身体此时又加了一层负担,他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放下我!你自己走!”青玉仍在坚持,但又怕加重方瑢负担,所以不敢挣扎,“他们的目标只是我而已,得了我之后就不会再追了!”
方瑢咬紧牙关,并不放手。“不一定……也许是山贼呢……”
“管他们是谁!你又何必为我而死!”
“至少不能……看着你死……”
这时,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失去了重心。所幸身旁就是一棵粗壮的老松树,他及时探出手去抱住了树干,这样才没有摔倒,青玉也没从背上掉下来。扶着树干,方瑢又吃力地直起了膝盖。
女孩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用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替方瑢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方瑢一边喘气一边笑了出来,“对,就这样……你给我擦汗就好,免得让汗蒙了眼睛……”
“嗵”的一声怪响打断了他的话头。
一支羽箭击在松树上,**雪中,箭锋距离方瑢手背不过半寸。方瑢吓得急忙再将青玉背起,拔腿狂奔。胸腔里一口血涌上来,被他强咽了回去。
羽箭射中树干,为何会掉落在地?青玉在慌忙之中意识到这一疑点。恰好又有几发箭矢射了过来,每一发都差一点“打”中方瑢的腿,青玉这才发现,这些箭矢竟然都是没有尖端的!而本应该是尖端的地方,都被换上了泥胶制成的钝头。
她想起了自己的发簪,想起了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脚夫。“是他们……终于来了!”
突然方瑢低声惨叫,俯身扑倒,青玉也从他背上翻到了雪地里。方瑢急忙想爬起来,却胸中一痛,吐出了一口鲜血,膝盖弯处刚刚被钝箭击中的疼痛也让他腿脚无力。青玉连跑带爬地回到他身边,拔下头上金簪用以自卫、防范万一——簪顶的软玉熠熠发光,似乎比之前都更明亮了。
手持火把的队伍有条不紊地围了上来,行动整齐划一,协调默契,如同军旅,与沽人帮那样的帮会组织实在有很大不同。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弓箭,肩上也背着箭袋,棉衣是清一色的洁白紧身装,头戴毡帽,脚踏毡靴,都是统一的样式。这种样式,青玉是见过的……很久很久以前……
方瑢见对方蜂拥而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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