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信注意到了钱尚功的举动,料想刚才方璘在第三辆车中换药,青玉不可能不退避,那便应该是在第二辆中。于是一个虚招晃过季航,足尖点地,朝钱尚功那边飞身跃起。渝熙本身就是天下少有的神剑,再加上紫桐派方家世代相传的千虹剑气,凌空一招之下,已逼使钱尚功不得不狼狈躲闪、翻进了道边的雪堆里。
方敬信立足车篷顶上,季航随后追来,刀剑一来一往,瞬间又过了十多招。万嫂和梅香吓得急忙跳车,拉着芍药躲到了封氏身后。
钱尚功从雪堆里爬起来,因只是被剑气波及,虽受内伤,却还不算严重。他吐出一口淤血,腰间软剑在手,也飞身跃上车篷和季航夹攻方敬信。封回雪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想发暗器相助,却怕那三人纠缠不清,混乱中误射丈夫,只得压下火气、垂手旁观。
论剑法,方敬信的“紫桐宫词剑”着实远在季、钱二人之上,无奈季航恃阴天铁券秘法护身,屡屡不顾自守、一味进逼,足使方敬信招式忙乱;兼之钱尚功出手阴狠狡诈,极善寻隙偷袭,两人前后夹攻,一时间占尽了上风。方敬信自忖不能速胜,干脆化攻为守,寓守为攻,使出一式“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以不变应万变,倒也拼了个势均力敌——只是忌惮铁券秘术有反噬之效,故迟迟不敢使出方家世传的“千虹剑气”绝技。
数轮斗过,钱尚功无铁券护持、渐感吃力,又一心急于求成,遂以眼目示意季航;后者会意,突然挪到方敬信身侧,以刀劈其右腿。
这本是极寻常的一招,方敬信轻易便将之格开了。正不知对方为何放弃有利位置做此举动,突然身后一空,钱尚功已跳下了车篷,朝附近的琬莘冲去。
钱氏手中软剑舞若灵蛇,水曜下满眼皆是青蓝寒光。琬莘一时吓得手足无措,也忘了格挡的招式。方敬信察觉到女儿危难,急忙追过去,使出千虹剑气中一招“天涯归鸿”,渝熙锋芒向前长探,直取钱氏后背死穴。
然而钱氏的攻势却只是虚招,其人早有防备,眼见渝熙就要穿透过来,他却突然半空回身,软剑如蛇,缠上了渝熙笔直的剑身。
而与此同时,封回雪大声尖叫。方敬信猛然回头,只见季航以劈山之势,高举朴刀,从头顶朝车篷斩将下来。马车瞬间便被拆成了两半。
“瑢儿!”封氏大惊失色。一想儿子可能就这样横死当场,她急得什么都忘了,只抽出匕首就要上前刺穿仇人——然而还是鬼刃的眼睛更尖利,突然间,她又发现了飞扬的木屑之中,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马车是空的!
对此所有人都是一怔。直到钱尚功最先反应过来,将目光投向最后一辆车,封氏也猛地醒觉,淬毒暗器脱手而出,却因慌乱而未能瞄准。
对方敬信夫妇而言,现在已毫无疑问:儿子和明临青玉就在那最后的马车里,且沽人帮此时已杀红了眼,莫说青玉,就是方瑢落在他们手中,恐怕也是必死无疑。于是方敬信像发了狂一般,猛地运气挥剑,一招“其利断金”将钱尚功的软剑削得稀碎,第二道剑光转瞬回砍,剑气正中钱氏胸腹,将之整个儿地抛到了半空,直飞出很远才落地,若不是羊毛坎肩下有贴身软甲护体,此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季航两眼不看受伤的同伴,只盯着那马车,飞身挥刀直取车篷,想再如法炮制一番。
但这次方敬信却及时从侧面攻来。季航本欲凭铁券法力置之不理,但那剑势着实凌厉,牵动了他的直觉,遂回刀横挡,借反冲力拉开距离,又厉声吼道:“方敬信!你违抗圣旨,难道是想谋反?”
方敬信微一迟疑,未能乘胜追击,“是贵帮出手狠辣再先,屡次危及我家人性命。凶悍若此,方某也顾不得什么圣旨了!”
季航恨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只有大喝一声,祭起“渚海风波十三式”,刀如海上风暴般朝方敬信猛攻,声气磅礴,大有吞人之势。而方敬信自知哪怕只退让一步,身后篷车也会不保,便闪也不闪,仍以剑招相迎。
此时封回雪突然飞身欺近,对季航喝道:“季帮主,你要找的人不在这架车上,她在你刚毁了的车里,已经死于刀下!不信,你看你刀上的血!”
季航被封氏说得心神一乱,本能看向刀身,却不注意被方敬信抢了先机,渝熙如鬼魅般刺向他肩头,只听“扑哧”一声,竟毫无窒碍地刺了个血洞出来。
同时还伴随着一道亮绿闪光,以及他左手铁券上升起的浓郁黑烟。
如此变局让他既惊且怒。“这怎么可能……”
方敬信也是大吃一惊,虽知渝熙乃天下一等的神兵利器,但居然还有破解阴天秘法的力量,这倒是他未曾料想的。此刻魔咒已破,他终于可与对方完全真刀真枪地对决了。
“看来净族全未将季帮主当成一回事,”封回雪在旁冷笑道,“连‘阴天铁券’也不给个真的,如今丧命于此,可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吧!”
季航闻言大怒:“方大侠真是英雄好汉!自己打不过,就叫老婆扰敌心神!”
一句话说得方敬信稍稍迟滞,季航乘机夺回主动。
“季帮主还要再战?我已说了,你所追杀之人已死在了车里,”封回雪继续喊道,“不信你看,这车板上不确有一具女尸么?”
季航又被引得扭头望去,只见被毁的马车烂成一团,满眼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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