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太过自然。以至于她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脑子里一下闪过太多画面。她放下他的浴袍,不动声色的抿嘴:
“她外婆过世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倒连棺材钱都送上了?”
他解了扣子,开始拉皮带。只回道:
“我没见她,就叫了庄智勤送去。”
她却冷笑:
“没见?那你可要多个心眼。她状况那么多,随时需要你及时出现。”
他终是停了手上的动作。神色平静到极致:
“你讲点道理,普通朋友家里出事,也要送人情。她又一个人,身边就几个朋友能帮,你和我谁送不是送。”
她又冷笑,她不相信夏阳还要靠他的这八万多急救。之前俩人分开,他留了她一间出租的铺子和市里一套二室户的房子。这些都算能理解。毕竟是他悔婚再先。可现在不一样。商量都不和她商量,就把钱送了出去。她不是在乎那八万多,而是听着这个男人那种放心不下又略带心疼的口气,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火就腾腾串起来:
“她外婆去了,真可怜。等等她外公也出事了,舅舅也缺钱。三姑六婆都会需要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该陪着她一起尽孝!”
他皱眉,衬衫敞着也没顾脱,看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觉得滑稽又压着火气:
“我真要跟她有什么还会蠢到让你知道?还能让你站这里质问得莫名其妙?”
女人咪了咪眼,穿着拖鞋,站在他跟前矮了一大截,此时眼底冒了火光。那种低讽的语气竟让她愈发盛气凌人:
“谁知道你,当着我面跟她你侬我侬又不是没有的事。没脸没皮的事做得多了怎么还会避嫌。”
她那双莹莹的眸子扫到他的衬衫领口。那种自然的淡蓝竟刺得她心惊,记忆深处的画面控制不住的浮上来,那两人鱼水相交的样子像是压倒了所有对他的信赖。她的火已经串到顶点,下一刻就要喷薄出来:
“还我莫名其妙!?你看看你自己!”
说着便伸了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胸膛,边戳边道:
“人家买的,你穿到现在。不是心心念念是什么?生个小病死个亲戚。对你勾勾手指,你贴过去那是分分钟的事。”
“贱骨头!”
她说得近乎咬牙切齿。吵架的时候就恨不得拿把刀将对方刺死。
这个时候如果他跟自己争得不可开奖,她还会觉得解气。可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你气到什么程度,他就有本事继续那种不咸不淡:
“你不是也戴着他送的镯子了?不是他一个电话你就能跑出去?你那些衣服没有他买的?五十步笑百步,是不是就这意思?到底谁比谁不可理喻。”
她真的气急了。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对,我不可理喻!你孙显新有情有义,念旧长情。人家一样忘不了你,现在回她身边还是柳暗花明。娶我做什么呢?”
他重新把衬衫的纽扣一个个扣起来,穿起裤子,拿了放在床柜的车钥匙,瞧也不瞧她。只冷冷道:
“早知你这么蛮不讲理,当初又怎么会娶?”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迈步出门。她站在原地气得手都抖了。抄了桌上的相框就向他砸过去。
框角的一边蹭到他衬衣的下摆,随即应声落了地。
可他毫不停留,就这么直直走了出去......
入夜后竟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在窗檐。
婉庭空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开了床头灯。咪眼看了下手机。
快两点了。
没个电话,也没条短信。
看来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总以为他什么都不会上心。原来那些介意一样不比她少。
婉庭空憋见手上的那只镯子。
他说的那只是张九川妈妈当时送的。退婚的时候她就一并还了回去。现在手上的是她后来又自己去打的。
婉庭空抚上去,明明就有区别,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睁眼瞎。况且什么叫人一个电话,她就跑出去?!本来就是她悔婚在先,有些事总要解释,不可能躲一辈子。
她开了灯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他的那个衣柜。随手一件件地翻,一根根皮带。一条条领带,一套套衣服。除了她给添的几件,剩下的有多少是他自己弄的?夏阳买的,今天还穿在身上舍不得脱呢。
真的越想越气。男人都一个样子。这个不爽那个不许。放自己身上就都有道理。
她翻到一半嘭一下关了衣柜。
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放把火把整个衣柜全烧了。
婉庭空重新爬回床。然后又去看手机。依旧没任何消息。
呵呵。行的,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
她关了机,卷起被子。稳稳地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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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显新在自己原先的公寓里住了两晚。
他白天去厂里,按以往该是去接她下班一起回去。
只是这两天他一从厂里出来就回公寓。煮了面随便吃。然后开着电视看纪录片。困了就去睡。两天来她没个电话没个短信。
也是,走的时候那么怒不可抑的样子。还指望她能温柔求和?
这辈子都不用想。
没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她娇气了些,自然就大小姐脾气。
相处才知道,她真的跟你急起来,能骑到你头上把屋顶都给拆了。
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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