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怎么到这儿来了?”温德仁面上再不见方才看温含玉时的憎怒,在温怀义面前,他唯有恭敬之态。
他眼里有藏不了也抹不去的震惊之色,显然他根本没有想到老国公会出现在这花语轩里。
温老国公并未理会温德仁,他只是朝他慢慢走去。
待走到温德仁面前时,只见老国公忽然扬起手中的红木龙头杖,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不偏不倚地打到了温德仁肩上!
温老国公乃行伍出身,虽已年迈,然他这一杖子打下去仍强且有力,竟打得本站着的温德仁双腿一震,打得他直直跪到了地上!
“我是在问你方才说了什么!”温老国公怒斥着,他手中的杖子再一次重重打到了温德仁肩上。
这一根红木龙头杖,是十年前圣上赐给老国公的,是他特意派人找了姜国最好的工匠雕刻打磨而成的,虽然只是一根杖子,但这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莫大的荣耀。
因为这是只有功勋卓著的大臣才能获得的殊荣,龙头杖在手,则意味着“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佞”,姜国自开国来,温老国公是获赐龙头杖的第一人,至今为止也是唯一一人!
眼下这根龙头杖就打在温德仁身上。
若非对这个孙儿失望透顶,温老国公又怎会用御赐的龙头杖打他?又怎会打得如此用力?
温德仁在下人面前在儿女面前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像个小儿似的被温老国公打得直跪在地,若是心里没有一口怒气怕是不可能,他虽不敢站起来更不敢还手,可颜面尽失的他还是忍不下这一口气,尤其是在前一刻他才想要处置了的温含玉面前。
“孙儿若是错了,祖父要责罚孙儿,孙儿毫无怨言。”温德仁忍着怒火,抬头直视着老国公,字字有力,“可这是含玉错在先,孙儿不过是责罚她在后!”
“祖父您可知含玉对明珠做了什么?含玉她将明珠推到受惊的马匹脚下,让马匹生生将明珠踩成了重伤!大夫说了明珠往后的日子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您再看看初儿!”温德仁愈说愈气,愈说声音愈渐抬高,连带着双肩都颤抖起来,他指着不知中了何种毒昏厥在地此刻不知是死还是活的温如初,气恨兼心疼得声音亦颤抖了起来,“初儿可是咱们温家的血脉!是您的亲亲三世孙!”
“还有淑娴,方才您也看到了,含玉险些将她掐死!”温德仁句句有理,他将错全都归到了温含玉身上,以致他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仍挺直着背,迎着老国公的视线更是无所畏惧。
温含玉如今在温德仁眼里,俨然是个歹毒至极的恶人,十恶不赦。
平日里自己疼爱极了的一双儿女身受重伤,自己最喜爱的女人险些被掐死,而自己则是在下人面前被祖父棒责,温德仁而今可谓是恨极了温含玉。
他心中根本不再将温含玉视作女儿,而是仇人。
可恶可恨的仇人。
“祖父若有公道,就应先替明珠替初儿替淑娴做主!”温德仁不甘道。
听着温德仁这些恶人先告状的振振有词,温含玉无动于衷。
她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打算。
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狠毒的人。
所有人都说她是连骨血都浸着狠毒的冷血恶魔。
“是啊,你说得对,我在我那院子里躺得的确是有些久了,是该为咱们国公府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做主了。”老国公沉沉叹了一口气,将龙头杖在地上笃了笃。
“孙儿谢过祖——”温德仁为自己三言两语便得到了老国公的支持而高兴。
然他话尚未说完,便见得老国公转头看向身旁的温含玉,再一次拍拍她的手背,道,“我的确是该为我的乖含玉做做主了。”
温德仁怔住,看向正捂住自己被掐得通红的脖子想站起身却又不敢的吴氏的眼里写满了愤恨。
“祖父,明珠和初儿可都是您的亲亲三世孙!”温德仁震惊得刹那之间竟忘了自己身为后辈的身份,进而质问老国公道,“您应当为那两个孩子做主,而不是为含玉做主!”
“你可是觉得祖父老糊涂了已经被辨不明是非了?”老国公那双看着温德仁的老眼里目光冷静,只见他盯着温德仁看了少顷后将视线移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还是活的温如初身上,不疾不徐道,“你放心,你祖父我脑子还清醒得很,知道什么是是非。”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从未承认过你口中的明珠和初儿是我温家的子孙。”老国公的目光只在温如初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就好像温如初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似的。
温德仁再一次怔住,比方才更甚。
仍跌坐在地上的吴氏低着头,咬牙切齿。
即便眼前的老国公已不再是曾经的战神大将军,可他的威严却还在,压得吴氏从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总有震慑般的力量压在她的头顶似的。
“方才你想将含玉从国公府逐出去可对?”老国公的视线重新回到温德仁身上,语气沉沉,“既是如此,你便带着你的妾室和你的儿女离开国公府,从今往后,国公府不再是你的家。”
“你别忘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老国公再一次将手中龙头杖笃到地上,笃得用力。
毕竟是历经太多生死与风霜的老人,纵是心中怒火再盛,他也不至于像温德仁会在晚辈面前那般失态。
“你们若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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