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于陂水淡于秋,远陌初穷见渡头。
赖是丹青无画处,画成应遣一生愁。
元旦除夕夜,京城百姓家家户户张红挂彩,喜气洋洋。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伴着不时在夜空露脸的烟花,给这个大隋朝的首都增添了无数的欢庆颜色。
街上除了偶尔低头走过几队巡逻的京兆尹衙门兵卒,几乎再无行人显现。
富贵的人家悬挂彩灯锦缎来装饰这份浓厚的年味,大摆筵席之余的同时也忙着规划明年的生财门路;平常的平民百姓则没有这多的银两来讲究,扫扫院子,裱糊几张窗花,然后杀鸡煮肉包饺子,好好地大吃一顿荤腥,也算是解了一年的乏痨。
当然,世上的事断不能做到人人平等,朝中大臣们经常在奏对时大叫的“天下百姓均沾圣恩雨露,人人欢欣鼓舞”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有不同的过年方式,但是也有一些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最后一个开皇年里发生了太多的大变故,太子、皇帝、储君、舞阳城甚至宇文家族成了人们在酒桌上谈论最多的话题。
满城热闹异常,却还是有人伤心惆怅。
废太子杨勇怔怔地看着前面冰冷的高墙,消瘦的脸庞上两道泪痕滑过,在不时爆起的烟花映照下忽闪忽现。
“谁无忧,谁无愁,惟用金樽环砌楼,空欢愉,烟云过眼,一场风liu......”
杨勇喃喃自语良久,灰白的鬓须在瑟瑟早到的春风里微微颤着,乍暖犹寒的时刻,作为一个被驱逐出皇室的幽禁庶人,没有了自己妻子儿女的陪伴(远在淮阳),没有往昔那些文人狎客的唱和谄媚,没有了酒酣歌舞的消遣,缺乏锦衣玉食的日子里他简直要发疯。
“唐庶子(唐令则)、邹家令(邹文腾)、夏司马(夏侯福),你们走了,可留下了我,现在我倒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呵呵!”
杨勇苦笑一声,长长一叹,就对着高墙开始迷茫起来。
“父皇母后,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当太子了,再也不作什么太子了,父皇啊,您就放了儿子吧!父皇啊,儿子冤枉啊,冤枉啊,呜呜呜...”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伤心地看着杨勇哭嚎,不仅潸潸然泪下。
待杨勇逐渐平静下来,老太监蹒跚着上前,搀着已经哭累的杨勇坐下,阴声细气地言道:“太子爷莫要伤心难过了,坏了身子可怎么再见世子和几位小殿下呀!老奴见了心里也是替您叫屈得不行,这周围都是外人,不怕君子就怕小人,听老奴一句话,凡是能忍的您还是忍忍吧,啊!”
杨勇点着头,用衣袖拭了拭眼角,一脸的哀伤却不能被勉强的欢颜遮掩多少,反而更显得郁郁寡欢。
“李公公,我听你的,唉,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爷了,以后你也不要在这样称呼了,不好。”
李公公眼眶子登时就泛红,黄豆大小得泪珠不停地顺着苍老的脸颊滚落,“啪嗒啪嗒”在石板上溅开,可他还是没敢哭出声来,硬是压着嗓子,尖声哽咽道:“老奴是个废人,不能给您分忧解难,真是没用之极。打小看着太子爷长大,在老奴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太子,老奴不怕那些坏小子告发,太子爷也莫要害怕,凡事老奴出面顶着,有违规据地事您尽管推到老奴身上,反正也是个死,能给您出点力,值啦!”
杨勇听到这里亦是泪水纵横,自己被羁押在这座小院落里,真是应了那句“落地凤凰不如鸡”地古话,不禁没有自由,就联派来看守自己的差役官兵也是势利得不行,纷纷趁火打劫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用度银两,要不是李公公苦苦哀求,自己恐怕早就成了“小萝卜头”。
想到此,杨勇又是一阵感伤,唏嘘不已。
李公公擦着泪,笑道:“大过年的说这些败兴的话干啥,老喽,老喽!太子爷,有件事忘了告诉您了,前面来了为贵客,说是要陪您过年。”
杨勇先是一愣,继而又有些欢喜,急忙问道:“谁啊,是父皇吗?是父皇来看望我了吗?”
“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将军,如今他已经是‘龙骧将军’了,他带着一个道士,还有些酒菜,说闲着没事找您来过年玩!”
听着这些根本就不着头脑和边际的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阵阵犯迷糊。
我是杨广的得力干将,积极参与废太子的活动,可谓是骨干中的骨干,就是他和一群前晋王亲信一起把自己从太子宝座上拉了下来,据说为了斩草除根,他竟敢不请皇命就攻打舞阳城,硬是逼迫淮阳王高颍交出了云定兴等东宫犯官才善罢甘休,为人凶狠恶毒至此,如今却又要和自己一起“过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猜疑归猜疑,害怕归害怕,我的人既然已经来了,那见一面还是必须的,杨勇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我是杨广手底下的红人,单单就我大将军的名号和权势,只要对看守自己的官兵暗示上那么几句,自己以后可就“生不如死”了。
“李公公,宇文成都不会是来赐我‘鸠酒’吧!”杨勇突然有些恐惧,被幽禁的这段时间他可是日日担心,夜夜难眠,害怕哪天“某人”要彻底清除自己,可说是殚精竭虑,寝食不安。
李公公叹了口气,缓缓劝道:“太子爷多虑了!老奴最近听说宇文将军被皇上申饬,剥了兵权赋闲在家,现在他和您都是郁郁中人,到这里来看望您,与您诉说苦闷倒是有的,可要加害于您则万不可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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