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飞依旧昏迷不醒,耳朵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被一根麻绳捆住了四肢,像一只待宰的畜牲一般,吊在了一棵老树上。
树下,篝火燃烧,阎九与白衣薛三搁着火堆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白衣薛三看着篝火后,阎九那张忽明忽暗的,略显阴柔的脸庞,感觉越发的神秘了起来。
薛三那总是冷如寒霜一般的绝色脸庞,不知为何,在这个夜里,变得柔和了很多,忽然对阎九问道:“你闯荡江湖为了什么?”
阎九没想到薛三会突然向自己提出这样的疑问,愣了愣,说道:“为了争那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吧。”
“明知道是虚名,还是要争?”薛三问道。
阎九呵呵一笑,说道:“不都是如此,难道你不想?”
薛三呆住了,这个问题,他曾经从未想过,自从握剑以来,自己便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自己也曾自信,在剑道一途的悟性,同辈人中五人能出其左右。
直到某天有一人的出现,打破了自己曾经的自信,让自己明白,周围人的吹捧与赞许,让自己变得目光狭隘,有如坐井观天。
他开始觉得懊恼不已,与那人定下了三年后一战的约定,逼着自己比以往更加努力的练剑,终于突破到了五品侠境,可是不多久后,便又收到了那人的消息,比自己做的还要更好。
于是自己赌气下山,想要藏在那人身边看一看寻个究竟,那个人为什么总是要比自己强上一些,甚至忍不住隐藏身份与那人交手了一次,虽然那一战以不分胜负宣告结果,但是自己明白,对方手下留情了。
随着和那人接触的时日渐多,更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是,那人平时的生活,只像是一个寻常的江湖客,认真的做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或者说是有一些个性的浮萍客,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薛三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就是比自己要强上一些,是因为师承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的天赋真不及他?想不通了。
薛三又问道:“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其他的原因?”
“当然有。”阎九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当了天下第一,我想做的事情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薛三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所以心里好奇,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点了点头,捡了一根干树枝扔进篝火之中,树枝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薛三再次陷入了沉默。
“来了。”这时,阎九突然站起了身子,左手握在了腰间的刀鞘之上,说道:“没想到这么快。”
果然,阎九的话音刚落,破空之声骤响,一把单刀从远处黑暗中急射而出,速度奇快,可瞄准的却不是阎九与薛三,而是将柳云飞吊在树上的绳子。
单刀划断绳子,插在了树干之上,柳云飞摔落在地,而与此同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黑暗中掠了出来,落在了单刀之上,随着单刀的颤动,上下轻轻的起伏着。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奇矮不过五尺,细脖子小脑袋,头顶上只稀稀松松的散落着几缕枯黄的头发,一张脸更是丑到了极致,眼睛如豆,还生着满脸的麻子。
阎九皱了皱眉头,这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实在是太没有卖相,忍不住问道:“阁下就是江西快刀徐笑行?”
“正是在下。”那人不但长得奇丑,还是公鸭嗓子,尖细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自在,又道:“就是你们两人想与我一战?”
阎九点了点头,同时心想自己老头子说的果然没错,行走江湖断不能以貌取人,不是所有高手都像传说中说的那般,全是一副白衣如雪,风度翩翩的潇洒模样。
“小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徐笑行一脸的讥笑,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小白脸,仗着自己相貌过人,便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学了点本事便目中无人,既然伤了我家少爷,那今天就都留在这吧,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我先!”阎九还未答话,眼前却是白影一闪,白衣薛三手中三尺青芒已然出鞘,直指徐笑行咽喉。
“来得好!”徐笑行猖狂大笑,矮小的身子跃起,同时脚尖在刀柄上一挑,单刀脱离了树干飞向薛三,以一种十分刁钻的角度,划向了白衣薛三的手腕。
“果然是用刀高手!”阎九心中不禁赞叹,刀未在手而胜似在手,以气隔空驭刀,又如此娴熟灵活,攻敌之不可不防,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
但是白衣薛三自也不弱,手腕一翻在身前舞出一朵剑花击中单刀。
单刀向一旁弹了出去,而徐笑行似乎早有预料,正好接刀在手,然后对着白衣薛三斜斩而下。
悄无声息的一记快刀,划出一道笔直的刀光,穿过白衣薛三面前剑花的空隙,有若无物,眨眼之间便到了薛三的面前。
白衣薛三身形猛的暴退而出,堪堪躲过此刀,不过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秀发,却漂落了下来,紧接着一缕鲜血在额前滑落,虽无大碍,却也被刀风划伤。
“呦,小子还有点手段。”徐笑行持刀而立,一脸的讥笑之色,说道:“不过,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哼。”白衣薛三冷哼了一声,一脸的倔强之色,用手腕抹去额头血迹,然后朝着徐笑行挥出了朴实无华的一剑。
顿时,林间狂风大作,薛三面前几十丈内,枝头树叶纷纷掉落,纵横剑气,向着徐笑行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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