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江志煜的话语,柳夙烟面容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变化,只继续微笑道。
“江公子请。”
她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女立刻上前,为江志煜铺好笔墨纸砚。
“那在下就开始了。”江志煜看上去从容不迫,拿起了毛笔。
他手里不着痕迹的做出一个早已约定好的动作,跟他在一起的几位朋友马上靠上前来,装作有意无意的赞叹。
“江兄这书法,师承西江散人,已是颇有几分火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书法大家。”一人呵呵笑道。
“不错,这字,当真不错,不过,今朝是诗会,还是要看看这诗如何。”
另一人同样用略带赞叹的语气微笑开口:“大家看起来颇为不便,我来念一念。”
此时,江志煜的诗已经写了一半,那人便用悠然的语气开始跟着他的笔迹念出诗句。
“提壶劝我且流连,惜取折柳上画船。”
“快马急鞍俱是梦,跳龙越虎总由天。”
“极知世事由前定,乐与人心共少年。”
“净扫纱窗图一笑,土花堆满石桥边。”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念下,江志煜也提笔落款,作完了这一首七言律诗。
“好诗,好诗,江兄这一词中一字不沾逍遥,却让无心尘世、归隐南山的意境脱然而出,真是精彩!”
“画船折柳,还要净扫纱图一笑,哈哈,夙烟姑娘,江兄一片心意,都在其中了啊!”
这诗一出,江志煜提前找好的“托”,马上开始一个个叫好起来,烘托起气氛。
反而是在座的其他人中,有几人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言。
………………
“这……姜兄,这江志煜,当真是……”
杨载听了那诗,面色变动了几次,变得颇为古怪,连话都不知道说哪句。
“我本以为他身为国子监学生,久读诗书,能够自信十足的上台,必有一番作为,没想到,竟然……竟然作了一首打油诗?”
他若非是担心动静太大,甚至都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姜晨也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舔狗的水平,也太低了。
自己诗写的不怎么样,还就这么直白的拿上去了?
想要把妹,哪怕是买首诗也好啊!
还有那几个托,吹,就尬吹,还一早就和江志煜坐在一起饮酒作乐,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是托?
身为从一个穷困书生一路靠忽悠装逼之术扶摇而上,成为东海会稽郡贵人,甚至如今成功上位,摇身一变变作候补皇夫的姜晨,对于这个小老弟的手法,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
写完此诗,江志煜自我感觉良好,风度翩翩的起身。
他微笑着对柳夙烟说道:“夙烟姑娘,这首诗,是在下看到你,情难自已而作,还望夙烟姑娘收下。”
“既然江公子一片好意,那妾身也不好推脱,小翠,把江公子的这首诗收起来吧,”
柳夙烟虽然挂着笑容,语气却是不冷不热,随意的让旁边的一个侍女将宣纸收起。
这一幕,看得江志煜心头一沉。
柳夙烟,明显没有被他的这首诗和苦心营造的氛围所打动!
这让费了颇多心思的他内心不禁有些挫败。
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精神。
这两三年来,失败的次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让他的心志无比坚韧。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早晚有一日,能够让夙烟姑娘看到他的真心,被他打动!
鼓励了一番自己之后,江志煜就准备不失风度的重新回到座位。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画舫一角,面色再度沉了下来。
花花轿子人抬人,来参加诗会的人,就算心里对江志煜的诗不屑一顾,至少表面上还维持和气,有些还随口赞叹几句,反正不要钱。
唯独在那里,姜晨和杨载二人对饮谈笑,对江志煜作出的诗视而不见。
火大!
同时他心底,一股危机感升起。
以前他能慢悠悠的一波一波的舔……阿不,是讨好夙烟姑娘,是因为柳夙烟对谁都是不假辞色,大家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而江志煜又是最花心思的一个,他并不认为其他人是他的竞争对手。
而今日,却不同了!
虽然柳夙烟也不乏跟人谈笑甚欢的时候,但要么是和德高望重的前辈交谈,要么只是逢场作戏,刚刚跟姜晨进来时候似乎也是后一种情况,但身为三年老舔狗的江志煜敏锐的嗅觉让他隐隐约约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必须得想办法杀杀他的锐气!”
江志煜念头转动,不一时,有了个打算。
他重新浮现出笑容,向着姜晨和杨载坐的位置,朗声开口。
“杨载兄,你身边坐着的这位兄台,看上去颇为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云淮诗会吧?何不请他作一首诗词?”
他心里把握十足,笑吟吟的看着姜晨。
此举,定然能够让夙烟姑娘看清这小子不过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是草莽的事实!
“这……”
在杨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诗词一道,是需要灵感的,哪有强迫别人作的道理?连在座的几个颇有声望的文士,对江志煜的评价都低了几分。
“姜兄,此人当真是无理取闹,可要我帮你打发了他?”被江志煜牵扯上的杨载也是心情不愉。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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