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的情由自然在邓瀚的暗寸中给分析了个大概。不过此时的天子正在疯癫之时,左慈为何还要恋栈不去呢?
“可是天子之事另有隐情么?”邓瀚倒是对着左慈直接问道。
对于邓瀚的表现,左慈自然高兴,毕竟之前在成都的时候,他能够说出要将自己的一身所学的道术汇编而成的《遁甲天书》三卷已授之,便是看好邓瀚的才智。
而今不过片刻间,就能猜忖到这许多的事情,左慈自然很是欣喜于邓瀚的表现。
“呵呵,有些事情,这个时候还不能说,只要你记住天机不可泄漏便可”左慈却是笑道,“而且,你小子也不要做什么太多的事情,等到时候,会有你的好处的,当然若是事成了的话,对于你们家主公刘备刘玄德更会有天大的好处”说道这里的左慈,却是神情有些既惋惜又无奈的意味。
“既如此,那小子又该如何的配合呢?”邓瀚自是问道,他听到左慈这么说,又见到左慈的这般表情,自是觉得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此时的他隐约间对于那些可能的好处已经有了些预感,然而这个时候的他,对于那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太过虚无遥远了些。
“你小子又不是华佗,却是没有什么能够可以与我配合的地方,”左慈此时倒是恢复了笑意,却是言道,“不过像那个华佗那般专注的人物,医者父母心,怀有一片医治世间苍生的大爱之心的人,又岂会是能够让人轻易说动的”
“莫非您是要让华佗在后日给天子诊治的时候,做些手脚么?”邓瀚却是问道。
“手脚,呵呵,这却是不必了,老道我已经做过了,想以我左慈的手段,总是华佗神乎其技,也未尝能够轻易的破解的了”左慈此时倒是有几分自傲在其中。
既然左慈如此说,邓瀚自是不会在做什么抗辩之言,不过尽管这般说,邓瀚还是想在随后和华佗见面之时,嘱咐一下华佗行事要力求稳妥。
尽管也是一心专注于医术,以求的能够技近乎道的境界,好能够为世间的百姓解除更多的病患,让大家都能够有一个笑脸面对生活,可是华佗毕竟不是不通世事的呆子,若非如此,当初邓瀚在和他辩言之时,问他是一个人的力量大,还是众人的力量大,让他稍歇独自行医的辛苦,而为众人师,先为天下教养一些能够继承了他救世为人的医道的弟子时,华佗却也是欣然而应之。
而且这些年来,华佗却也是已经在上庸培养出来了许多的医师,开始散入荆州,益州,雍州,凉州等地,尽管这些人中的几乎没有人能够得了华佗的全部本事,所能掌握的不过是华佗医术的一鳞半爪,不过他们这些人却都传承了华佗那份为世人疗患的医者仁心,这便然华佗很是满意。
而今跟着邓瀚一路行来,到了许都,对于许都城中的政治形势,邓瀚在一路上自然是为了教导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很是在途上大讲特讲了一番,耳濡目染之下,想来这位老先生也会多少有些感悟的。
他虽然只是自认为一名简简单单的医者,所求着,也单单只是为了给那些身患病痛的人们稍减病痛,让他们能够平安过活,然而当世的大病大害,却不仅仅只是那些人身体上的病痛,人心丧乱,道德沦丧,这些心里上的病患,华佗却也多少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这却是要靠像邓瀚他们这些人物来完成了。
若非有这些感悟,华佗当然不会在上庸城中一待便是十数年,虽然有张机等人可以随时的谈论医道心得,然而张机虽然也是心有慈悲之意,不过他却是当过一任长沙太守,为人立世,所谓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摛锐藻以立言,辞炳蔚而清允者,文人也,这却是张机,而他华佗更想做的乃是扁鹊一般的人物,他更多的还是将求一个实效,是个擅长于应用的人物,故而两人一者张机要多像理论方面一点,而他华佗更多的还是求诸实践,也正因为这般,张机有《伤寒杂病论》,《辨伤寒》十卷,《评病药方》一卷,《疗妇人方》二卷,《五藏论》一卷,《口齿论》一卷,而他华佗却是如今发现了麻沸散。
故而邓瀚却是相信,即便是左慈那边稍有意外,对于天子之疯癫之症的诊断,华佗却也会持重而行。毕竟那可是天子,而华佗虽然他并没有以荆州人自居,不过在他人的眼中,他还是会被当作荆州人来看待的。
左慈虽然自负,也明白以此时的情况下,他这样夤夜来访邓瀚并不会给他自己带来什么影响,不过对于邓瀚这些荆州而来的人,即便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为天子诊病,却也会有些风言风语的。
左慈自是没有在国宾馆中多待,看着一个形象伟岸,苍颜皓首的老道士,在行步间便化作了一个形状猥琐的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的邋遢之人,除了感叹这些游戏风尘的老家伙们都有一手之外,邓瀚却是更像看看等他得到那本《遁甲天书》之后,会从其中得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答应了左慈,再让这位老道士借用段时间。
“或许,那其中,当有易容之术这类东西在吧”不说别的,单这一项,邓瀚便对那书中的奥妙多了太多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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