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扬州。
只因随万挽留,轻云复回房中,闷闷心有所思,自觉无聊赖,遂唤了无痕出去饮酒。两人方自到酒店坐定,忽见外面冲进一人,黑衣蒙面,却是遍体鳞伤,狼狈不堪,黑衣上隐隐都是暗红血色。店中酒客见了他都惊扰不已。他却似伤的厉害,一冲入酒店,便趴在一张桌子上,将桌上酒菜推dao一地,客人也尽皆惊跑,他却是再也爬不起来。轻云瞧他形貌,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记不起来。
正在思索之间,外头却又急冲冲闯进一人,瞧见一桌没人,便大咧咧坐下,拍桌子瞪眼大呼道:“小二,拿酒来。”
这人虎头燕颌,虬髯鹘眼,身材魁梧有若铁塔,形貌当真威武不凡。只是看他衣饰窘迫不堪,倒颇有八九分土匪强盗的样子。
这酒店中进了这般的两个人,酒客均恐是非之地,一个个走得差不多精光。那掌柜叫苦不迭,却也不敢这般大爷,急忙叫店小二将酒菜送上。
只听那黑衣人趴在桌上,却是不止低声哀求:“酒,给我酒……”轻云想他如此重伤,却只为跑进来喝一口酒,大为不解,一时心动,唤小二拿了壶酒来,将他扶起,喂他喝下。
那黑衣人却似得了救命的泉水,抢过酒壶,往嘴里猛灌不止。喝完了酒,他的眼神便开始涣散,迷离恍惚,微笑着,脸上带着奇异的欢喜和不可捉摸的愉悦。身体却向后倒去,压到桌上。轻云便知他醉了,心中猜想着他之前必定承受了莫大之打击,否则也无须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他默默地注视着,心中猜想着一个名字。黑衣人却似已沉睡,呼吸慢慢由急促变得舒缓……
蓦然,他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凌厉无比,一望竟能摄人心志,酒力的发散竟使他突然又有了活力——“拿酒来!”黑衣人又冷声唤道。
轻云却终于证实了他的身份:“你是绝暗?”
黑衣人讶然转头,竟怔了一下:“原来是你!”不曾想到如此相见,一瞥便不再理会,自顾喝酒。
这黑衣人正是轻云在徐州与之交手的绝暗,昔日一面之缘,这绝暗独特的气息却给轻云留下很深的印象,一身冰冷之气息,冷酷恍若地狱之死神,而那眼光里不时流露的傲慢的眼神,恰又与那华光颇有相似,似乎这世上瞧谁都不曾顺眼,自己则是高高在上。轻云也不想在此碰上此人,微微苦笑,一边坐下。
方与无痕喝了几杯,却见那壮汉突然站起,走到那绝暗面前,上上下下象看怪物般打量了书遍。
旁边众人自然也已看出这大汉也非等闲之辈,此刻凑到那黑衣人面前只怕是故意挑衅之意,都知将有事发生,那还没走的酒客此刻都再不敢停留,一时间走的店中便只剩下轻云一桌、绝暗和那大汉三桌客人,只急得店家有苦难言。
却见那边果真不出所料,那大汉突然从腰间拔出把破烂斧头,“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沉声喝道:“见不得人的家伙,我与你做笔交易如何?”
绝暗冷漠一眼,全然不为所动,继饮不止。轻云、无痕一旁却瞧出了兴趣:这大汉不找别人,单找绝暗,看来也是看出了绝暗的不同寻常之处。一个存心找茬,一个傲慢懒得理人;两人之间看来竟是免不了有的一场打斗。却不知那大汉武功深浅,能否与那绝暗一拼高下?
却见那大汉见状怒道:“喂,好家伙,你如何敢不理我?莫非你是瞧不起老子?”
这话说的倒是极对,在那绝暗眼中只怕还真的没瞧得起他,只是那绝暗似乎连出言讽刺都懒得动嘴,竟是依旧漠然不理睬。
那大汉终于大怒,一声大喝,已一手扯住那绝暗衣襟不放,竟似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这一手来的好快,连轻云、无痕都不曾看清他如何出手,绝暗已被他提在手中。偏生那绝暗却也奇怪,竟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照旧饮酒不误,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那掌柜见势,惟恐那大汉在店中行凶,伤了人命,再砸坏什么东西,急过来劝阻道:“壮士息怒,壮士息怒,这位客官他不是不理你,而是他现在喝醉了,头脑一时不大清楚,你大人大量,切勿见怪。”轻云见他出来圆场,却是心中叫糟,这大汉在绝暗身上未曾讨到什么威风,只怕要立时发作到他身上。
只见那大汉瞧了那掌柜一眼,点头道:“总算出来个会说话的了,那好,某家便与你谈笔买卖。我这有柄斧头,暂且押在你店中,你换些银两使使,供我上路。来日,我必定拿银两来赎。你切不可失信于我,将我的神斧卖了出去。”说罢,从腰间掏出把破烂斧头“啪”在桌上,狠狠瞪着那掌柜。
那掌柜的此刻才醒悟过来,欲哭无泪,只道这人象个土匪,哪知还真是那强盗土匪,眼巴巴地往那斧头瞧去,只见锈迹斑斑,锋面满是缺口,便是拿来劈柴,都未必劈得动,哪里值得半点银两,一时斗胆,吞吐道:“壮……壮士,恕小的直言,大爷你这斧头,一文不值,小的拿来,实在无用……”他这话说出当真借了个千万个胆子,但商人爱财如命,这掌柜只怕也是此类,想到答应后的亏损,早已把后顾之忧,置之脑后。
那大汉必然也不曾想这掌柜竟会有如此顶撞,闻言大怒,一把放开绝暗,却又一把抓住那掌柜,持斧喝道:“某家神斧,价值连城,你竟敢如此轻视,不相信某家所说,今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押不押!”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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