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孙淡,毕云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正在房山忙碌着。孙淡这段时间也有够忙的,不断要在房山试点税改,弄他的织造局,还得到内书堂教书。一个月中,房山京城要跑十多个来回。如今总算过年了,内书堂也要放十五天假,这家伙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毕云心中突然对孙淡有些不满:你孙静谧远在内书堂教书还真是有教无类,不管什么人,只要肯学,就教真功夫,也不想想,那里面可有不少黄锦的干儿子,你这不是替政敌培养人才吗?
他心中对陈洪警惕起来:“陈洪。”
“小的在,请毕公公示下。”陈洪将那份表格收进坏中,拱了拱手。
毕云装出一副客气模样:“既然是是孙淡小友的学生,在我这里也不用拘谨。你说你即在内书堂读书,又在侍侯张妃娘娘,也不知道在娘娘那里所司何职,忙得过来吗?”
陈洪道:“也没什么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宫中之人,不就是个侍侯人的命吗?小的受到干爹信重,有碰着了张妃这个好心的主子,自然是陈洪的福气,就算事务再忙,也是欢天喜地。内书堂那边,其余教习的课不过是老生常谈,也没桑苗可听可学的。倒是孙先生的课有些价值,因此,陈洪只孙先生来的时候去听听,其他时候都在张妃娘娘那里听差。”
毕云心中一动,这个陈洪还真是话痨,所谓言多必失。此人虽然看起来精明,可却有这么大一个缺点,倒不是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
果然,如毕云所料想的那样。还没等毕云继续问,陈洪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他叹息一声:“陈洪平日里在张妃那里倒也颇受恩遇,活儿也不多,就是跑跑腿,带带信什么的。换谁来,只要腿脚勤快,会看风向,都能干得出色。不过,最近张妃心情不好,连带着我们这些跑腿儿的,也吃了不少挂落。”
毕云提起了精神,故意笑着问:“怎么,张妃心情不好?”
陈洪叹息一声:“是啊,我们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不过,也可以理解,主子娘娘好不容易珠胎暗结,虽然是个大喜事,可听人说,这女人身怀六甲,性子都会变得暴躁,我们也只能默默生守了。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娘娘责罚我们,也是对我们的一种关怀。”
宛若一道惊雷轰到头顶,毕云不觉呆住了。他没想到套陈洪的话竟然套出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出来。
毕云心怀激荡,半天才稳定住情绪,问:“原来张妃娘娘有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万岁爷知道了吗。”
陈洪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快三个月了,听人说,这女子怀孕,前三个月最是麻烦。三个月之后,胎坐稳了,才好告诉万岁爷。眼瞅着就要满三个月了,张妃决定在大年十五那天告诉陛下。呵呵……”笑了一声,陈洪眼睛里有亮光一闪:“张妃娘娘爱吃酸的,前几日想吃青梅,咳,着天寒地冻的,让我们去寻梅子,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是皇子。”毕云口吃起来。
“呸呸,我这张臭嘴啊,什么东西都往外冒。夜了,我还要回娘娘那里去侍侯着呢,告辞告辞。”
陈洪又拱了拱手,出了司礼监值房。
走出门口的一瞬间,陈洪面色一振,暗道:老师啊老师,你怎么不回京城啊,内书堂又不上课。出来这种天大的事,你叫我怎么找你拿主意。学生今天也是冒了杀头的危险才跑过来找毕公公,希望你能早些想个办法。先生你对学生恩高义重,若你点头,学生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一把麝香放下去,定能替老师除此后患。
先生,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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