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没教养的丫头,养得一点礼数都不懂。这眼皮子浅薄,根本不知何为顾全大局。她受了一点点委屈,何至于大吵大闹,说出许多不中听的话?就算被冤枉了,又没少块皮肉,至于这么一副模样?
自己及笄礼,心里想了两三年了,她多想办得风光、耀眼。
没想到让这没教养的丫头闹成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阿滢的错!
她甚至不由得觉得,偷钗就是阿滢,眼见事情闹大了,就栽赃放在谢倩身上。倩儿与自己相熟的,平日里见着也是很好的孩子,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惜无凭无据,谢芜内心怀疑再深,也断不能将这些个怀疑说出口。
她蓦然狠狠的咬紧了唇瓣,咬得花瓣儿一般的唇瓣生疼。
一股子天大的委屈,涌上了心头,谢芜眼眶也不觉微微发红,含着泪水珠子要落不落的。
耳边却听着阿滢不依不饶:“还有,便是你碧砚,我见着倩姐儿跟你说话塞东西了。你,你被她收买,就来污蔑我。”
阿滢气急了,还上手扭打。
粗俗不堪!谢芜内心浮起了滔天怒火,手掌也是被气得轻轻发抖。
哪家闺女,会这般粗俗,会动手动脚?
崔氏让人将阿滢拉开,只缓缓细语:“好了阿娥,你也不用委屈,什么事情,谢家都能替你查清楚。不如,你先去歇息。再来,家里个个都是心里爱你的,都亲亲热热,可别说什么瞧不上你的话。你自幼孤苦,来到了元郡,婶婶自然是会好生照顾你的。”
阿滢心里凉凉想,这话儿说得真好,可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不过阿滢也会演戏,本来她很激动的,如今却顿时安分下来,一副极依赖模样,泪水盈盈。
“婶婶,你说什么,我自然是相信的。”
顿了顿,她张口说:“别的什么,我都能忍,别人便是瞧不上我,其实也不要紧。可是,污蔑我清白,我,我——”
崔氏被她的苦情给酸到了,暗中咬咬牙,面上却自然一派脉脉慈和:“婶婶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呵呵,刚才还一副泼样,如今倒装得乖巧了。看来阿滢虽然少些礼数,却没少心眼,也绝不会真的去死。
阿滢一脸无辜的样子,她顺了谢倩腰间的玉玲珑,就放在了碧砚的身上。
如果再让碧砚“可巧”掉出个什么东西来,那也太可巧了。但一个丫鬟,肯定会搜一搜。到时候,再搜出来。
阿滢想想,都觉得开心,谁让有些人这般算计自己的?
回到房中,阿滢也不必再去参加谢芜的及笄礼了。
芜姊姊肯定是气坏了,又很心酸,可自己好没良心,都没什么愧疚呢。
毕竟,自己也没想过破坏谢芜的及笄礼。
别人算计到自己头上,凭什么算成自己对不住谢芜?
不过卢瑜却不这么看,她不觉揉着手中帕子,一脸担心急切,言语也有些怨怪:“唉,阿娥,你,你这是糊涂了。你,你就算受些冤枉委屈,也不该得罪大夫人,在芜姑娘的及笄礼上,闹出这么大动静。”
平心而论,阿滢错了吗?没有。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这门婚事,终究还是落在谢家身上!”
卢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甚至飞快寻思,让阿滢找个机会,私底下跪下来认错,说些好话。
要让别人将气给弄顺了,不至于看阿滢不顺眼。
阿滢慢慢的将五彩璎珞摘下来,心里其实挺瞧不上卢瑜这个便宜婶婶。
刚才人前,卢瑜可是没有说一句话,早被阵仗给吓着了。
没想到回来了,还开始教导起了自己。
不过,阿滢并没有顶撞卢瑜,反而和声解释。
“婶婶,阿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何尝愿意,人前那般泼辣,可总归是要护着自己。难道我会不知道,和韦家的婚事,比区区一枚钗要重要百倍千倍,怎么会去拿芜姊姊及笄要用的发钗?可是,他们那些人,就能这般怀疑,因为就是他们眼里的谢娥——”
“我们就是这般肤浅蠢笨,愚不可及。”
“谢家这些年,何尝想过提携我们一家?如今招叔叔回来,就因为阿娥和韦家的婚事。保住和韦家的婚事,我才能,活得好些。”
“韦家爱惜名声,绝不会背信弃义。我这个边郡长大的野丫头,可以不懂礼数,这样别人会同情我,可怜我。可要是成了偷东西的贼,韦家纵然退亲,别人也绝不会觉得韦家不对。”
卢瑜反而无言以对。
阿滢侧过头,朝着卢瑜缓缓轻语:“婶婶,我不想再回去了。虽然,我是在芜郡长大的,可一丁点不想再回去。如今云汉的边郡也是已经乱了,好危险,我来时看到那么多流民,我真的怕。更何况,云汉元郡是这般的繁华热闹,这儿什么都好。别人再怎么说,我都要留下来。”
她一句句的话,仿佛说到了卢瑜的心坎里,仿佛说出了卢瑜的心声。
这甚至让卢瑜一颗心砰砰的跳动。
多年前,谢柏的外放,伴随一道道任命,他们一家子过着颠沛流离近乎绝望的生活。如今,元郡的繁华,就好似一滴蜜糖,轻轻的在卢瑜心口滋润,令卢瑜心甜若蜜。
阿滢待卢瑜这般客气,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她这个谢娥是假的,赶鸭子上架,被章莲太子设计了而已。
章莲太子必定恼恨自己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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