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有想好比什么,怎么比吗?要不,我帮你建议建议,比什么诗词歌赋的,怕是欺负公主,哪怕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便捡着公主擅长的来吧!公主不是说,自己六岁能骑,七岁便射了一头狼吗?那便比骑射吧!”
燕崇的话引得众人侧目,本以为燕世子是来给裴氏出头的,怎么却还要比什么骑射?
燕崇一张俊容端凝,迎着斛律真也慢慢变得诧异的面容,他却连眉毛都没撩动上一根,继续道,“也用不着怎么麻烦了,就一人十支箭,朝着对方射便是,躲过了便算,射中了,死活不论,公主,你敢是不敢?”
“只是公主也瞧见了,我夫人如今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断然没有让自己妻儿冒险的道理。公主既然执意要比,那我代妻出战便是。不过,我身为男儿,与你比试,本就不公,是以,你十支箭,我只三支,别说我欺负你。”
“对了,为求公允,你我可立下生死状,过后,无论生死,与国无尤,不涉两国邦交,不影响两国和谈。”
“入乡随俗,依着我大梁的规矩,公主提出比试,而我应战,定下比试什么和比试的规矩,这便算成了。来人,去备马,备弓!”
燕崇这话赶话的,让在场众人皆是怔愣,个个睁大着眼瞅着他,四下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
燕崇似是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回头便是吼道,“你们是耳背了没有听见本世子的话吗?让你们备马、备弓,还有备笔墨,本世子要与北狄公主签生死状。”
“燕世子!”边上,那北狄女官终于是回过神来,再也忍不住地尖声喊道,“我家公主且不说是你们大梁请来的贵客,你们大梁泱泱大国,自诩礼仪之邦,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更何况,我们公主一介女流,燕世子这般苦苦相逼,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倒是对我们大梁知之甚深,连欺人太甚都知道。那你倒告诉我,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苦苦相逼,本世子与你们公主,究竟何人更欺人太甚?”
“何况,在本世子眼皮子底下欺负本世子的夫人,你他娘的当本世子是死人不成?你该庆幸她是我大梁的贵客,否则,此时此刻,她已然是个死人了,还轮得着你在这儿给我大放厥词?欺负我夫人,那你大爷我今日还就欺负你了,你要怎么着?”
燕崇显然是气急了,这些年来愈渐稳重的表象竟是刹那间被撕了个粉碎,许久未见的匪气又冒了出来,斛律真和那个女官被唬得一愣,其他人才恍惚想起,眼前这人,如今是洗心革面,从前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不高兴了,便能搅得你不高兴,甚至是生不如死的凤京一霸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见身后始终没有动静,燕崇又是扭头吼了一声。
“胡闹!”正在这时,身后蓦然响起一声威严的喝令声。裴锦箬心口一紧,转头望去,果然瞧见了一身明黄龙袍的永和帝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不远处,正凝目望着他们这里,眉心微蹙,眼底隐隐透出怒意。
身边的人已是哗啦啦跪倒了一片,燕崇目光微闪着松开裴锦箬,躬身行礼。
裴锦箬正待屈膝,魏俨却已是上前来道,“陛下说了,夫人身子不便,就不用多礼了。”
既然是永和帝的吩咐,裴锦箬便也得承了,“多谢陛下恩典。”
抬眼间,却已见得永和帝龙行虎步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壮的北狄汉子,颊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可不就是那日在酒楼上见过的北狄使团的领头人么?听说,好像还是个什么将军的。
裴锦箬思虑间,永和帝已是到了近前,抬眼便是朝着燕崇瞪去,这才望向斛律真,却是温和笑道,“公主这是被吓着了吧?这小子自来是个混不吝的,尤其最是护短,只怕是误会了,这才急了眼。”
转向燕崇时,却是眉峰一挑道,“女子间的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参与进来了?你媳妇儿如今大着个肚子呢,公主又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哪里会为难她?哪里就用得着你急了?知道你最是心疼你媳妇儿,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与公主一个女儿家比试,这不是欺负人家吗?公主可是我们的贵客呢!”
裴锦箬听得这话,目下闪了两闪,扯了扯燕崇的袖子,燕崇咬肌动了动,却没什么动作,只是径自侧转了头过去,梗着脖子。
“方才,在下与陛下在边上也听得清楚,这比试好像还是公主提出的,本是不该。不过,既然燕世子已经代为应下,那便也没有作罢的道理。不过,公主万金之躯,又是女子,与燕世子对阵未免不公。这样吧,便由在下代公主出战,领教燕世子高招。”
又来一个语出惊人的,裴锦箬惊得骤抬双目,望向那人,却见他勾起嘴角笑,配着那狰狞的伤疤,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寒而栗。
他偏还对着燕崇挑起了眉梢,“当年在西北,与燕世子缘悭一面,始终是一桩憾事。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向燕世子讨教,还希望你,千万不要推辞。”那人说着,右手放于左胸,朝着燕崇躬身一拜。
这是北狄最高的礼节了。
可裴锦箬却还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便是抓紧了燕崇的手。
不只是燕崇与北狄有血海深仇,当初,他力挽狂澜,将北狄大军从边关打了出去,将北狄十万大军歼了差不多一半,多少北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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