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模似样将周围奴才们赶了个干净,只留了林如海身边两个可靠心腹,一人一边守住了门户。“咱们家人丁单薄,要守住家业,自然要齐心合力。”林如海轻咳一声,缓缓道:“家里事情,你都晓得了,你金陵城,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林如海还大好时候,林崖少不得腹诽两句,他何曾晓得了家里什么事,如今看看林如海那难掩疲惫眉眼,林崖那一身桀骜都收了起来,捡重要事将金陵一行了,特别是与三殿下楚容华话,一丝一毫都没有隐瞒。林如海阖眼听了一会儿,等到林崖到暴雨中官道与贾琏相遇,干脆利落给了他一鞭子,才睁开了眼睛。“贾琏一开始都没有与你相见行礼意思?车里还带了药材?”连问两句都得到了肯定答复,林如海又轻轻咳嗽几声:“包藏祸心已久,是我失察了。你那一鞭子抽很对,如果贾家嫡长孙有个长短,且让他们寻我理论就是。”毫不忌讳起贾琏可能会有“长短”,林如海一句之后又转了话锋:“行三那位当真又是尚主又是纳妃,还提起了余姚曾家,嫁娶都可?”林崖刚刚还琢磨着如果贾琏没有个“长短”,他又该补送上一份什么样大礼,不防林如海又将话头转回楚容华身上,略微一愣才答了句是。林如海便又闭目沉思,林崖也不出声打扰,只屏息等待。半晌,林如海轻笑一声:“我一向自诩世事洞明,却家事上犯了大糊涂,姑息狠毒奸滑之辈便不了,却不该瞧了辈们之间交情。你与那位旧交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之前没有细问,今日既然没有旁事情,你便与我听听。”那桩旧事原本就没有什么要避人,只不过不曾有人问过,林崖便也没,如今林如海问起,林崖当然知无不言。那还是林崖来到这异世之后不久,重伤初愈,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憨勇和要建功立业豪气与继母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冲突。如果按照林崖熟悉前世规矩,他是一丝一毫错误也没有,可惜这是个讲究孝道、特别是愚孝时代,林崖所为就有些不容于世。如果不是他继母之前险些害了他性命,族中早就惩治于他。饶是族中也晓得林崖继母不慈,却还是觉得林崖错得多。过不了多久,那舍得出面皮下得了狠手又颇有几分心机女人就捏着林崖错处要族老做主将林崖除族。三闹两闹,族老中有人怜悯林崖年幼,提了个折中之法,就是让林崖随族里常来往行商去西北。对外是为了补贴家用,实际上也有些流放之意。族人看来,哪怕是死路上,也比族谱除名当个孤魂野鬼好,跑商之前林崖看来,这是一条蕴含生机出路,于是跑商队伍里就多出了一个□岁孩子。什么样人才会去兵戈不断西北边陲贩卖货物?自然个个都有些故事,个个都不是心慈手软善心之辈。也就是林崖骨子里并不是真正孩童,善心族叔又额外塞了点钱给商队管事,否则路途漫漫,上千里走下来,他胎都投了不知道几回。拐子、偷儿、甚至于剪径强盗,林崖一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好不容易走到西北,林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直跟随商队却遇到了大麻烦,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当地驻守兵爷,让人串成一串捆进了大牢,只剩一个林崖,估计是兵爷们觉得捆去都浪费绳索,搜了搜身上果然没什么值钱物件就将他一脚踹开。这下孤零零一人又身无分文林崖上无路入地无门,回乡是可望不可即,想要当地一处破庙里寻处容身之所,还要受盘踞其中乞儿们好一番敲打,才勉强被他们接纳。就林崖两辈子凄惨狼狈之时,因为宫闱密事被迫离京到边境上祭奠战死外祖舅舅四皇子楚容华也护卫陪伴下到了这座边陲城。一个再落魄也是潢贵胄,一个已经卑微到尘埃,原本再投胎一次也未必遇得到两个人,却因为一个馒头有了一面之缘。到这里,林崖也是感慨。那时他咬着牙厚着脸皮硬赖着一户善心人家给人搬了一瓦石,那户人家男主人见他年幼可怜,后给了一个黑面馒头权当工钱。他连吃了多少日子野菜,饿得眼睛都要绿了,见到馒头就跟宝贝一样,心翼翼护了怀里。谁知降横祸,他正街上走得好好,不知道哪里来富足人家顽童仗着人多就要欺负他这个落魄人,一把将他推倒也就罢了,可恨是这一摔馒头也滚了出来,正落一架华贵马车轮子旁。饿到那个份上,林崖眼里只有一个馒头,哪里还会注意到什么贵人,不会有什么敬畏之心,从人群里冲出来就扑了过去,差点撞侍从刀尖上。明晃晃刀尖就眼前,林崖再饿再胆大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惧意。正当他以为这回要大吃苦头,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掀起一角,楚容华病恹恹叫侍卫放开乞儿,又轻飘飘扔了盒子城中好贵福记糕饼铺糕点下来。高高上,却又真对林崖有一饭之恩,那样情景下,是救命之恩亦不为过。林崖抱着盒子走开,躲角落里大嚼特嚼之时,才发现楚容华竟然盒子里放了一个银豆子。记住了那家马车,记住了那个阴郁大少爷,等林崖后来无意中听乞儿们起,城中来了肥羊,之前几拨盯上强梁都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终于来了个远近闻名硬茬子,不晓得谁要把命留这儿等话时,不免就有了几分担心。边境贫苦,莫是一座城,就是这一府都算上,又有几个这样硬茬子?就是那少年人无疑了。林崖不喜欢欠人情分,特别是不喜欢欠高高上之人情份,从听到这条消息之后,他就开始琢磨。不是没有想过通报消息,可惜楚容华从那一面之缘后就没有离开过府邸,林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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