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李,你干嘛呢?”赵小河的声音把我从刚刚的噩梦里拖回了现实。
我用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枕头上也湿了一片,迎上赵小河的眼睛,我说:“我做了个噩梦,一条人脸蛇身的蛇正在上吊。”赵小河本来就被我梦里咿咿呀呀的声音弄的莫名其妙,现在又听我说人脸蛇身,更是摆手摇头。只觉得我是太在意张大的事了。
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想到这个梦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实,那后脊发凉的感觉即使醒了也没有消失。我跳下床洗了把脸对赵小河说:“走,我们去张大家。”
到了张宅,我跟赵小河轮流敲门,手都快打出血泡来,也没有人来开门。赵小河这时候也急了,他看看我说,“要不搭人梯?”。张宅的院墙有3米多高,我和赵小河的身高叠在一起的确能够爬上墙头。只是我们的身份如果这么做被村民看到,的确不好。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我也顾不得了,大不了又是老杨的一顿臭骂,心想豁出去了。我骑在赵小河的肩膀上,我们两个一米八的大汉叠起来刚好能够到院墙。我翻身一跃,爬上了墙头,对院子里喊了几声“张大,张大。”还是没有回答。
影壁墙离这院墙很近,差不多有一米多高,我纵身一跃,正好抓住了影壁墙上的那个大蛇头,蛇头正好对着我心脏的位置。那蛇头好像能发出声音,在我心里说了一句“快点”。我跳到地上,打开门让外面的赵小河进来。
跟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赵小河跟在我的身后蹑手蹑脚的穿过耳门。看到那口巨井时,他也忍不住惊呼。我告诉他接下来梦里就要出现井口涌蛇的一幕了。他跳着脚就向我指的那个房间赶紧跑去。我也没顾得上先喊话,直接推开门。果然,凳子倒地的声音,两条腿悬在半空中乱蹬。我跟赵小河赶紧抱着那双脚,我爬上桌子,用随身携带的小军刀割断了绳子。
“咳,咳,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活够了。”张大嘶哑着嗓子说。
“大爷,您这是何苦呢?实在不行,你就出去租个房子住也行啊。何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人。说实话自杀的人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下叫我跟赵小河这两个从来没有做过政委的粗人可怎么劝好。
赵小河也赶紧从后面扶起张大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坏人不死好人先死了,这世界不就乱了。”
那平时坚强威严的张大在这时仿佛是从母体里刚出来一样,哭的像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婴儿。我猜他这时是放下了所有的坚强和包袱,用泪水在倾诉他这50年的脆弱。
“孩子,我真是活够了。”他抽噎的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守着,没有一个人,只有这满屋子的冷血动物。我受够了,受够了。”
这种撕心裂肺的申诉从一个坚毅如铁的老人嘴里说出来比一个弱女子还要让人心痛和动容。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孤独和无助,何况还是50年。这如宿命一般的诅咒又怎么是一般人能够抗拒和接受的呢。只能默默听老人跟我说着这些年的一切。
“我也是张家的血脉,至少我的母亲也是姓张的。这个村子解放以后就很少有人相信家蛇护宅的说法了。村子里很多人搬到城市里住,房子卖给了别人,只有我,只有我遵守着那张家几百年的祖训。我们家这老宅的井下养了许多从别的人家逃难来的蛇,因为新主人已经把地下全部倒上了水泥,封住了他们的出入口。我必须要保住这个老宅给他们留条活路啊。”他说着用衣袖拭泪。
“蛇的报复心理是很强的,如果我不把他们安顿好,他们一定会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咬死。到时候又该找谁来评理。”他说完看着我们,期待我们给他回答。
我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难道我要说一把火烧死这些蛇吗?可是这山上那么多的蛇又怎么办呢,法律约束了人类,这些动物遵从的却是自然的法则。我们的道理又怎样跟这些冷血的动物来说呢。我突然理解了张大的悲哀,他的世界观已经不能用法律的世界观来解释了。人杀了人要偿命,蛇杀了人呢?你总不能枪毙一条蛇来为人偿命就算了结了吧。你只能与这冷血的动物妥协。而这些冷血的动物几百年都遵守着他们的程诺,不咬张家人,反而是人类不像当初活的那么简单淳朴了。
“我觉得我应该也像张小子用一颗蛇的心,人的皮对他,这样我跟他才算同类,否则我只能算是跟这些蛇是同类的。”他说完这话以后自己冷笑了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我想到梦里那个人脸蛇身的张大转头对我狡黠的一笑。就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了信子。
这事过了几天,那天临走的时候我跟赵小河确定张大不会再寻短见了。心里也放下了许多,办法总要慢慢的想,还好那张小也没再到法院闹。我和赵小河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老杨哪天又叫我们去写个千字保证书。可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天我正在值班,老杨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到的时候,赵小河已经笔挺的站在他面前。我心知不好,也跟赵小河并齐站了军姿。
“这次的事以后就这么算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再去张大的家里了。”老杨说。
我一听,心里一惊,心想这是张大出了什么事了还是要把我们两撵走了。刚想问,老杨又说:“张小死了,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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