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洛阳城中已有多处酒坊在仿酿此酒,孟德竟不知耶?”
“洛阳城中所售之果酒,家父亦曾派人送至谯县,只是也不如此酒味美。”
“孟德可知洛阳城中仿酿的此酒价值几何?”问罢,刘辨举起手中酒杯,示意曹操共饮。
“听闻一坛价值百金。”曹操亦举起手中酒杯,只是迟疑未饮。
“仿酿的尚值百金,孟德以为你我杯中之酒又价值几何呢?”刘辨见曹操未饮,知道其心中不舍,又笑问道。
“此酒之甘美,胜仿酿者百倍,既如此,此酒可值千金!”曹操咽了一口唾沫,答道。
“呵呵!恐怕孟德便是怀揣万金亦难在洛阳城中购得此酒!”刘辨将杯中果酒一口饮尽,笑道。
“噢?这却是为何?”曹操疑惑更甚,仍不舍饮下。
“孟德且尽情饮下,此酒乃我府中所酿。”刘辨示意侍立在亭外的高俅端起酒壶为自己满上,便又催促曹操速速饮下。
见刘辨催促,又得知果酒乃刘辨自己府上所酿,遂放心饮下,一旁高俅立即为曹操又斟满一杯,复退出亭外。
刘辨续道:“此酒酿造不易,父皇自己也舍不得饮,而是令我每月往宫中送上几坛,父皇便以高价出售给朝中大臣。”言罢,也不禁为刘宏的贪财而尴尬。
“此酒既酿造不易,操又怎敢多饮!”曹操听到酿造不易几个字时,心中不禁又对刚才的贪杯而暗暗后悔。
“呵呵!孟德,孤言此酒酿造不易非指其他,乃因酿酒所需果品稀少,此酒其实制作并不繁琐,孟德不须介怀。”
“哦?那此酒是以何果品酿造?”
“蜜瓜?”其实是哈密瓜,只因中原气候不适宜种植,故而到明、清时方才传入中国。刘辨能拿它酿酒,却是刘辨偶然从西域国家向大汉进贡的贡品中发现,当时就如获至宝,刘宏当时其实并不舍得刘辨将其拿走,还是刘辨称可以用其大赚一笔钱财,刘宏才忍痛勉强同意的。
“请恕操孤陋寡闻,这蜜瓜是何物?”
“此瓜乃西域所产,我大汉气候并不适于种植。”
听了刘辨的解释,曹操看了手中果酒,愈发不忍再饮。
刘辨见此,又道:“其实,能酿出如此甘美之果酒的果品,于南方还有南越蛮国之香蕉、西域诸国之西瓜,只可惜,现今这些沃土还不属我大汉所有。”言罢,颇有深意地望向曹操。
曹操何等样人,岂能不明白刘辨话中之意,言道:“操每读史籍,最为佩服而欲效仿者,乃霍骠骑也。”
“只可惜,我大汉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自顾尚不暇,何来余力去开疆拓土?”言罢,故意长叹一声。
“大王虽年幼,却颇有高祖之风,垂髫之年便能道出我大汉五害,舞勺之年又能识人才于微末,何愁四海不能清宁。”
“孟德不觉孤有些好高骛远了吗?”
“非也,好高骛远只是形容眼高手低之人,大王能如高皇帝般辨识人才,武皇帝般有拓土雄心,眼光长远,正是我大汉复兴之主也!”
能得大魏太祖武皇帝曹孟德如此赞誉,刘辨也不禁飘然,不自觉的对曹操的那份芥蒂消除了不少,反而坚定了收复曹操之心,便又问道:“想必孟德应知,孤所言那大汉五毒,毒因何在?”
曹操奇怪刘辨有此一问,但认定刘辨必是能带领大汉走向复兴的真命天子,于是毫不避讳的言道:“乃因宦官干政之故!”
“宦官何以能干预朝政?”
“因天子宠幸宦官所致!”
“如此说来,大汉五毒却是因天子宠幸宦官所致了?”刘辨故意面露愠色,语气严厉地问道。
“大王,操不敢!”曹操惊出一身冷汗,在皇子面前直斥天子的不是,的确是有些过于大胆和放肆了。
“呵呵!孟德所言却是实情,在孤面前不必慎言。”刘辨见吓唬曹操的效果已经达到,语气又缓和下来,拿起酒杯,起身踱至亭边,边饮边讲道:“其实宦官干政也只是结果,而并非原因,自孝和皇帝以来,天子大多幼年即入主大统。幼帝即位,年幼无知,自然权归太后,太后又大多无辅政安邦之能,不得已只能依靠娘家人来处理朝政,如此一来,朝政便落入了外戚之手。天子成年后,自然不甘成为傀儡,为夺回权利,便只有依靠宫中宦官,因为天子长于深宫,势单力薄,关系最密切者,莫过于宦官,宦官协助天子执掌大权,自然就要享土地之封,而登公卿之位了,之后朝政便又落到了宦官手中。故而说,天子宠幸宦官,很多时候也是无奈之举,但就因于此,大汉权柄便在宦官与外戚手中轮流传递,如此交替反复,便是我大汉的朝局。”
说道这里,刘辨又坐回席上,望向曹操,沉声道:“但,这还只是大汉毒因之一!”
曹操也没有想到刘辨会对大汉朝政看得如此之透,依刘辨之意,这还只是部分原因,曹操不由也对刘辨的见解产生浓厚兴趣,遂言道:“愿洗耳恭听!”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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