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清二胖的话,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年我读小学五年级,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龙虾,偷李寡、妇的花群子当做打仗的旗子,捅了老张头家门前的马蜂窝,把他一家子蛰的鼻青脸肿等等等,二胖和赖头是我的同伙,总之没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出来的,期间不知被老妈揍了多少次。
夏天的时候,大雨刚停,三人穿着裤衩子拿着网兜,到河田里抓青蛙,其实也不是青蛙,而是一种叫“气鼓子”的虫子,雨后池塘田地里密密麻麻趴的都是,抓回来后剥了皮加上大蒜辣椒一烧,那味别提多美。
三人蹦蹦跳跳的出了镇子,沿着镇子西面的一条河走,这条河是淮水分支,河水深处足有近两米,河岸边长满了野苇子和杂草,这虫子很傻,不怕生人,一捞就是一个,开始时我们抓了不少,不过这虫子个头小,剥了皮没多少肉,还不够一顿烧的,便继续往远处走。
不知什么原因,随着越走越远,虫子的叫声渐渐稀少,直到最后四周一片寂静,我们不服这个劲,继续往里走,这时我感觉有点冷,回过神来一看,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了西桥窝,这地儿是片芦苇荡,地点偏僻,极少有人来,而且还有过闹鬼的传闻,据说被鬼迷惑,淹死了不少人,顿时打了退堂鼓,拉着二胖和赖头要回去,他们也瞧出不对头,也有点害怕了。
赖头突然啊的一声,说“啥东西也没有”,那时喜欢起哄,就算什么也没发生,这一声喊,顿时一个赛一个跑的快。
我们跑了一阵,一回头发现还在原地,竟然没有跑出去,三人真的怕了,挤在一块差点哭出来,二胖眼毒忽然伸手指着河中说,快看那里有个瓷盆。我转头看去,果然有个盆子,而且里面还放着手枪、弹弓等儿童玩物。
小孩子玩心太重,尽管我们怕的要死,不过看着盆子中的东西,一合计,不如咱们捞起来再跑,于是我拉着二胖,二胖拉着赖头,伸手去捞,不料快要碰到盆沿时,那盆子又往里面荡了出去。
赖头家里穷,老爹早死,老妈带着他种了三亩地,勉强够吃,但女人也不会做玩具,弹弓、手枪这玩意平时他只有看着我们玩的份,别提多羡慕,这会儿一见盆子飘出去了,一下子急红了眼,掠袖子就要下水,我那时经常被公务员老爸灌输大道理,心理上比他们稍微成熟一些,一看这情况感觉不对,于是立刻抱住赖头,说又没风,也没碰到盆子,它怎么自己往里飘了,八成是水鬼,赶紧跑。
赖头一听反应过来,三人搀扶着往家跑,这会儿前面突然蹒跚着走出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一头白发,脸色苍白,穿着身蓝布衣裳,怀里抱着个篮子,离得老远咯咯笑着问我们吃不吃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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