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神仙岛,方圆不过几十里,当中有一座高山,几乎占据了整个岛屿的一半面积。这座山就像一根擎天柱,拔地而起,直刺云霄。假如有个人站在山顶向下看,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整个神仙岛如同一把倒过来的巨伞漂浮在蔚蓝的海面上。岛上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早晚时分,雾霭蒙蒙,像曼妙的轻纱,像圣洁的飘带,像浪漫的梦幻,像情人的吟唱。
山顶上居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水深百丈许,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此处是个火山口,但不知何年何代,曾有过一次或多次的火山喷发。在它的周围还散落着红褐色的石块、岩浆和火山灰。
古老的大海深处有绵延数千里的海底山脉,山体下的某处流动着炽热的岩浆,蕴含巨大的能量,日积月累,一旦爆发,气势如虹,震天动地,喷涌的物质锐不可当,当者披靡。
曾几何时,大海终于咆哮起来,只在短短的几个朝暮间,一座巍峨的火山岛终于耸立在辽阔的东海之上。
沧海桑田,经年累月,山顶的火山口蓄积了许多水,变成了小小的湖泊。水是雨水,是淡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养育了岛上的几千个居民。
湖岸天然形成,没有人工痕迹,但靠近湖水处有隧洞,明显的是人力所为。隧洞向外延伸,湖水外溢,借着山势向下流淌,曲曲弯弯地向山下蜿蜒,形成许多小瀑布,每个瀑布下面都有一个大水槽,用于蓄水。
一位老者,伫立于半山腰某个水槽处,面如璞玉,清癯的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
夕阳渐渐落入大海,海面上的红光随着波浪的起伏成扇面形状滚滚而来,天空上云霞飞起,羽衣霓裳飘满天际。
望着夕阳,老者面有沉思状。
“师傅……”
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俏丽少妇徐徐来到老者身后。
“哦,是紫霞呀,做完功课了?”
“嗯,师傅。”
这老者乃是神仙派掌教——海外仙叟上水真人。面对苍茫的大海,临风而立,三缕长髯随风飘荡,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师傅,风有点冷,您还是回屋去吧!”
上水真人没动也没回头,依旧面对西方的大海。问道:“风儿离开这里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零两天,师傅。”
“哦?呵呵,紫霞,你比为师记忆强多了!”上水转过身来,慈祥地看着她。
紫霞慢慢低下头道:“其实师傅也记着呢,故意考我。”
上水似乎一愣,讶道:“我真的不太确切呀!”
紫霞道:“自从风儿离开神仙岛,您每隔一天,便在此时此地眺望西方的大海,有时星星都爬满了天际,您也不肯离去。”
“呵呵,你不也一样么,紫霞?”
紫霞喃喃道:“我……我觉得我有一半的灵魂都随他而去了……”
上水道:“我们学道之人胸襟应该开阔一点,像我常常驻足于此,环视苍穹,呼吸大自然之气,吐浊纳新,领悟苍茫宇宙中蕴含的博大信息,参悟生死规律,以求长生之道,自有一番乐趣。”
“我……我是有点担心……”紫霞幽幽道,“他还那么小,第一次出门就去遥远的摩天岭,漂洋过海,长途跋涉,饥餐渴饮,一路风尘,他能受得了么?”
上水道:“当母亲的没有一个不心疼孩子的。不过风儿已十五岁了,不算小了,翅膀底下捂不出雄鹰来,该锻炼时就应该锻炼锻炼。”
紫霞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总想问您,但又不敢问。”
上水道:“何事?”
“这么多弟子您谁也不派,为何看中了风儿?”
“风儿资质奇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甚至……我都不如他。”
紫霞望着面前这位慈祥的长者,欲言又止,但过了片刻还是问道:“师傅,难道您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不会出……出什么事吧?”说到“出事”,紫霞立觉说漏了嘴,心里砰砰乱跳,赶紧把嘴捂上。
上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话,他开始过海时我怕他遇到疾风恶浪,到了摩天岭上我怕他不能随机应变出现差错,而在他踏上中土那一天起直到上山以前,我倒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走的那条路线是相当太平的,即便遇到一些小麻烦,以他的机灵劲儿完全可以自行解决。”
紫霞道:“师傅,您刚才的意思好像是说风儿已经到了摩天岭上?”
“是的,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上水真人转过身去,继续面朝大海,“风儿若在平原上,我几乎感应不到他的信息,而现在他已经到了山上,他的信息就像这海里的波浪一波连一波地向我传递,只要我一入定,很快就会感应到。”
紫霞深知师傅具备遥感能力,颇感安慰,俏丽的脸上呈现一道喜色,问道:“他还好么?”
“你放心,他很好。”
“我那师弟……哦,熊碧,他不会为难风儿吧?”
上水沉吟片刻才道:“据我对他的了解,若说对风儿一点儿也不为难那是不可能的,但你放心,风儿绝没有性命之忧。另外……”上水又转过身来,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道:“我已将那把——白疾笋——交给了他。”
“啊!”紫霞吃惊地张大了嘴,“那可是我们的镇岛之宝啊!”
上水一捋长髯,呵呵笑道:“什么镇岛之宝?只不过是一件比较普通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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