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晕得厉害,眼前也起了一层黑雾。林木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苦,劳心者劳力,劳力者劳于力。这样的人生可没滋味得紧。
好在再多的活也有干完的时候,夕阳染红了天边。终于将这一畦庄稼地的病虫害人工摘除,林木累得直吐舌头,这也让他对农民这一职业有了最深刻的认识。苦,太苦了,这种苦是坐在办公室吹空调时所想象不到的。
这还是最简单的农活,等到秋收,那才要命呢!
第一次,林木庆幸自己进了县城。若现在还留在泉水村,打谷子时,总不可能眼睁睁看这嫂子一个人下地吧?
用衣服兜了六根茄子,浑身臭汗,光着脚丫,回城之后的林木与早晨离开铺子时的风度翩翩判若两人。一进门,林木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惨号一声,直接扑到柜台上:“惨!”
看叔叔搞得如此狼狈,素姐大吃一惊。她心疼地端来一盆热水,口中不住问,“叔叔怎么累成这个模样?”
接过拧干的毛巾擦了把脸,心中好过了许多,长嘘了一口气,林木得意地指着地上那一堆茄子笑道:“总算开张了,这是诊金。”
看到林木脸上的得色,素姐轻轻笑了一声,心道,叔叔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就是些茄子,却高兴成这种模样,真是的……不过,看到他满身灰尘,一脸疲态,心中却没由来地一疼,忙问:“叔叔可饿了,我这就去做吃的,中午熬的粥还有两碗。我去热热。”
“不用,凉着吃痛快,这天热得!”林木一边笑,一边将今天帮人在菜地里摘虫一事,道:“没想到呀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居然是这样,好歹也有收获,不枉出去走一遭。”
说话中,素姐一直微笑着看着小叔叔,却不插嘴。
林木说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那包荷叶,“我带的饭还没吃呢,和在粥里好了。”
“啊,你没吃?”看到林木手中的剩饭,素姐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心疼得直掉眼泪,口中不住迈埋怨,“叔叔年纪尚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如何能够作践自己?你这人就是不让人省心。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叔叔。”说着话,素姐竟落下眼泪来了。
见嫂子落泪,林木也有些慌,忙跳起来,道:“好了好了,哭什么呀。我也有吃午饭的,帮人摘虫子的时候,主人家请了我一餐。”
素姐哽咽:“不就是摘些虫子,哪里有好心人会赔上一顿饭的?”
“我就是遇到好心人呢!”林木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他忙跑都后厨,端起那锅稀饭,将荷叶里的剩饭全倒了下去,满满地舀了一碗,扭头喊:“嫂子,吃饭了。”这一包米饭倒下去,刚才还稀得可照见人影的锅里顿时粘稠起来。
素姐接过那碗粥,吃了一口,眉头有些发皱。
“怎么了?”
“没……什么。”女人依旧小口小口地吃着。
“你这表情……怪怪的。”林木端地稀粥喝了一口,入口一股酸酸的臭味,“啊,都馊了。”天气实在太热,米饭放在怀里捂了一天早就已经馊掉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干饭呀!林木痛心疾首,“别吃了。”
“还能吃的。”
“我说别吃了,倒掉,另外做吧。”
素姐不为所动,依然小口小口地喝着。
“另外做吧。”
“这么干的粥,倒掉也怪可惜的,生意又不好……”素姐的声音小了起来。
林木心中有一股邪火升起:“不吃了,不吃了,猪食猪食。”他将碗往柜台上狠狠一杵,坐在椅子上直生闷气。
素姐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才微微叹息一声,“我这就另外去做。”
林木:“嫂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想着进城来,受着家里两亩水田,眼见着就要秋收,也能吃上两顿饱饭,何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嫂子,都怪我。”
素姐停了一步,“叔叔说是什么话,你卖田的时候,嫂子虽然很生气,可回头一想,却非常欣慰。因为我家的叔叔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有志气的男儿。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千里,守中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出息。嫂子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这事理却是明白的。我不怪你,嫂子吃得少……”她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本想安慰一下林木,一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翻来覆去说自己吃得少,让林木不用担心自己。
可这话落到林木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别说了。”林木又端起碗扒拉了一口,却觉得酸涩难咽,抬起头,眼泪却不争气地蹿进鼻腔里,辣辣的甚是难受。
正要再吃,门口却传来粗鲁的撞门声音,“里面有人吗,林郎中在不在?”
林木心中正不痛快,扭头大吼一声:“敲什么敲,这里没什么郎中。”
“去你妈的,林木在不在!”,外面的人好象已经不耐烦了,微一用力,只听得轰隆一声,本不结实的门板竟被撞成碎片。三条人影在斗乱的灰尘里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三人一身短打扮,腰上挎着短刀,长得煞是威武雄壮,正是明朝卫所兵卒的打扮。峨眉县地处四川盆地边沿,与大小梁山交界,地处嘉定府和四川都司的交界交通要冲。是自汉区进入夷区的门户。四川都司虽然名字上带了四川二字,却管辖着现代凉山和攀枝花一带,驻有兵士五千来人。在此之前,林木也经常在街上看到往来的士兵,对这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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