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了嗅,嫌弃,“脏兮兮还臭烘烘的。”
“阶下之囚,自然不能如平日讲究,还请帝仪包涵了。”说着又主动粘腻的抱了上来,“那件事出去了再和帝仪赔罪。漫漫长日,你来了倒也过得快了。牢中无事可打发,也就等着你来这一件事可做而已。”
说得好不可怜,也不知他方才魂游太虚的模样,是否心机深沉纵观全局步步紧扣的想着何处落子,“怕是凤哥哥进来了很多人不想你再出去。”
“我还是得回去。总不能对你食言。你先前叫人给我裁的那件袍子我最为喜欢。好像是搁在你房中梨花木柜里头,明日一块拿来吧。”
牢里昏暗,只靠着墙上几盏油灯照明,凤靡初目不转睛,墙后藏匿之人侧过身露出半张阴沉的脸来,陆存熙瞧了一眼牢中相拥的男女,面无表情。
景帝仪扯了扯凤靡初后背的衣服,见他好似没松开她的打算,由着他了,“你不是说在牢里不讲究么。”
“思之如狂,当睹物思人也好。”陆存熙转身离开,凤靡初松开怀抱,脸上还是挂着招牌式如沐春风般微笑,景帝仪伸手掐住他的脸,只觉得他此刻笑得十足像只黄鼠狼。
……
四日后。
寒杏正伺候景帝仪梳妆,白雪进屋,带着些许无奈道,“小姐,少爷让人来传话,说平乐住进福源客栈了。听说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景帝仪按摩着自己的脖子,这委实是种不良的习惯,凤靡初在时她习惯了他这个肉枕头,现在得枕回硬邦邦的玉枕,不舒服,“一个人?”
“带着敬桃和阳春。”住进了福源客栈最好的房,点了最贵的酒菜,还让人家客栈把给她们用的杯碗被褥换成最好的,账单则让掌柜的记陈牧笙头上。
景帝仪道,“让总管帮她们安排客房吧。”
这个……景帝仪在凤府,平乐未必愿意住进来,白雪道,“即便知会了福源客栈的掌柜,让他把平乐她们赶走,但平乐带了银子出门,可以去住别的客栈,若是一家家客栈知会,怕闹大了动静,会被平乐知道。”
寒杏打开胭脂盒,景帝仪摇头,不想抹这些,脸蛋素净便得了,“她与我不对眼又不是一两日了,我在湛王府时她还不是住进来了。你找个手脚灵活的,把她身上值钱的拿了,她无权无势无钱,不住进来就流落街头吧。”
那就是找人偷,白雪心里琢磨着带来的人手中谁可以担此“重任”,她想到一事,犹豫再三后觉得还是告诉景帝仪的好,“奴婢在外头听到些风言风语。”
白雪不好打听那些八卦,要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也不值她一提,景帝仪问,“关于我的?”
白雪是景帝仪的丫鬟,自然心向着她,不会像府里其他人,明明也在外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却为自家主子瞒着,在景帝仪面前闭口不提,“说是有人看见数月前,凤大人和伍夫人在郊外的道观孤男寡女过了一夜。也不知这话何处起的,何人传的,还传得甚为厉害,如今外头不少人嘲笑伍府出了一位红杏出墙的夫人。”
景帝仪哈哈笑,偷情这种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隐晦之事,他若有心自然做得滴水不露,哪这么容易被人撞破,“午后过去我和他说说。”看看他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寒杏是不信凤大人会做这种有失理教伤风败俗之事的,即便是假的,听到这么难听的话,换成其他姑娘早就七窍生烟了,“也就小姐不气反笑。”
景帝仪道,“觉得好笑就笑了。何况凤哥哥出门都带着曹洛,若偷情,定是曹洛给把风,曹洛武功就算不是绝顶,百步之内闲杂人靠近还是能察觉的,又怎么会被偷看了……”景帝仪停了一下,捕捉到一丝不对头,“白雪,这些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白雪道,“早上。”
“谣言是这几日突然传开的么?”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她也是经过厨房时偶然听到两个奴婢在偷偷说着才知晓,府里的老总管维护主子声誉,又碍于景帝仪的缘故,下令府里的人不能私下议论,这才没传到小姐院里。
寒杏帮景帝仪梳了垂挂髻,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凤头钗要为景帝仪戴上,搭上这只钗这妆容就完美了。
景帝仪将寒杏的手推开,想起之前伍崇焕对凤靡初动手的事,那个男人,只要牵扯到潘琴,便是冲动行事的莽夫,“备马。”
……
“你早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还要与我抢!”伍崇焕将手里的酒壶掷到墙上,玉壶碎裂细小的碎片飞起划破凤靡初的右脸。这样大的响动,竟是没有惊动大理丞的狱卒。
凤靡初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如何拿到了牢房的钥匙,进来后便似一头吼叫的疯兽,面目狰狞的要将人撕扯成粉碎一般,“你酒醉了。”他语气淡淡然。
伍崇焕最厌恶的就是他这份淡然,朝中大臣皆是称赞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乎凡俗,实则是他压根不把他们放眼中。
“你向来是瞧不起我的吧,不过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儿时与我走的近,也只是因为我毫不起眼,正好能衬托出你的惊才绝艳。”
是人都有弱项,可凤靡初自小便样样强过他,家世比他好,学问比他好,样貌也是,就连潘琴生来便属于他的。
他不想承认,他其实一直妒忌着。
凤靡初道,“我从前并未这么想过。”
时移势易,往时的交情不复在,只是他原以为幼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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