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旷野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有一群短衫汉子背着满满当当沉甸甸的簸筐,正有说有笑脚步轻快地向村中走来,短衫汉子们方进村口,为首的高大魁梧汉子便已察觉,村里气氛不同往日有些不对劲,往日里未进学的孩童早已欢呼雀跃迎上前,那贪嘴的孩童死缠索要汉子们筐里的山中坚果,素来胆小怯懦的孩童亦不依不扰地追讨山果,可今日贪嘴的孩童们却没有出村迎接,村中却传来孩童们嚷叫声哭啼声,汉子们知道村里肯定出事了,曾宪良匆忙放下背筐,撒开脚步飞快的向村中跑去,短衫汉子们亦放下背筐跟着曾宪良奔跑。
听到急促奔跑声,众儒转身回头望去,只见一群短衫汉子飞快地奔跑过来,各各口里大叫着不同的稚子乳名,片刻短衫汉子们便奔到眼前,虽然跑到村中人群处,这群短衫汉子们一时还缓不过气来,停了好一会,才大气吁吁的唤自家孩童。
曾宪良见村中老幼皆安,剧烈喘息稍稍平复,只见有一干左村右里塾师儒生突兀站立村道中,将老族长曾早义围在中央询问,心里纳闷平常这些塾师儒生素来眼高于顶,路上遇见曾村之人也都不屑一顾,目中无视曾村众人,而今却集聚如此多塾师,前来被其视为“南蛮”的曾村,究竟是何原因?曾宪良忐忑不安心存疑惑,快步向傲立道中的众儒走去。
儒衣儒冠黄脸男子轻藐望着汗流浃背湿透短衫的曾宪良,目指气使喝道:“兀那汉子,可是南蛮村主事之人?”
曾宪良忍气吞声连连拱手卑声道:“张先生,小的是曾村的人,我那早义叔年老体弱,还请让老人休憩才好,有甚事直吩咐小的照办便了。”
“如此也罢,且让那老儿离去,汝去唤那大逆不道忤逆曾唯前来,吾等要让其明白小小稚儿敢不奉至圣之训,且狂妄自大自立为师邪门歪道误人子弟。”瘦削刘塾师鼻孔朝天瓮声瓮气道。
“刘先生,曾唯行了如何忤逆之事,小的怎么不知晓?”曾宪良苦恼地用手扰扰头发,脸孔茫然不知所措,口里恭声回答道。
“兀那汉子,休得狡辩,勿口出妄语,汝村族塾不尊崇孔孟圣像言训,此等忤逆之举吾等已洞若观火。”
“真是岂有此理,至使圣人蒙羞,世间竞有如此狂妄的小人,圣人之徒戚戚然,吾等惭愧未恪尽教化之责,誓要捍卫吾师大道勿让小人玷污清誉。”
一众儒生神色严峻异口同声出言喝道。
“我村族塾如何不尊崇孔孟,曾唯不也制了圣人所作的《四书》、《五经》竹简,用来开蒙幼稚童子吗?”曾宪良语有不甘稍大声音说道。
众儒生亦明白曾村族塾亦传授经典,只是心中不忿曾村竟奉总角幼童为塾师,长此以往恐各地效仿成风,各村门倌不保,塾师衣食堪忧,那曾村族塾正好不挂孔圣画像微言大义训语,借题发挥来制止曾村的族塾奉总角为塾师之恨事,皆对曾宪良的话置之不理,众儒生依旧喝斥不休。
“各位先生,稍安勿躁,夫狂妄总角如是,故圣人之徒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吾等前去那授业所在,眼见为实方可指正一二。”一宽袖长袍头戴方巾举止稳重的中年儒生沉声说道。
“言之有理,陈先生深思熟虑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实地考证乃是老成持重举动,所言甚是。”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王塾师抚须叹道。
黄脸微须儒生方才听完王塾师的话,已然明白其中妙意,迫不及待地从众儒生窜出,斜着眼看着曾宪良恶声恶气道:“兀那汉子,头前带路,引吾等至族塾所在。”
曾宪良无奈之下只得引众儒生前往老族长曾早义家中,一干村中青壮扶着老族长、妇人领着尚未进学的幼儿孩童紧随在后。
孔深赵琰与俊秀束发书童自然不肯离去,如此毁誉相半之人无缘结识,就此而去实在心有遗憾,都想见识这个小小总角童子,竟敢自许为师且不奉孔圣的曾唯为何许人,亦尾随在众儒生中往前行去,因众塾师儒生一路浩浩荡荡气势汹汹来曾村,路人纷纷驻足侧目,那无聊好事之人起哄喧嚣,已然惊动附近村庄读书之人,不时有已约定或闻风而来的相与同好,汇合溶进众儒生一行中,众儒生倒也没有察觉这掺和进来的三人,均以为是约定的相与同好,便不理会孔深等人,各自只顾前行。
曾宪良引众儒生至老族长曾早义的竹篱茅舍,众儒生方到竹篱小院门口,就听得里面有蒙童在大声背诵文章的声音,众儒生大多都是学馆塾师,均下意识的放缓脚步闭口不言,负手在背聆听背诵童音,开启蒙童已成众塾师习惯,下意识地想从蒙童背诵文章声中找寻错误之处,众儒生方听得几句背诵声,只觉得有些异样,心下回味仔细分析方明了,原来蒙童均用雅言官话在背诵文章,而众儒生虽有人在大户士绅家塾中授雅音官话,但大多学馆还是用地方方言授业,初次听闻如此整齐标准的官话背诵文章,众儒生目目相觑有所触动,再推敲背诵文章,有性急的儒生已然惊呼长吁出声,那持重的老儒已然将长须扯断亦不知晓,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王塾师目中精芒一闪,嘴角边微微哂笑。
跟在众儒生身后孔深赵琰闻声均大惊愕,那俊秀束发书童更是星眸流光溢彩,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两个淡淡的酒窝,整个人光彩夺目俏丽无比。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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