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医生打量着贴满嵌金线墙纸的墙,墙上还有几幅油画。他不懂绘画,准确的说是不懂任何艺术,不过看的非常专注。油画是石人的风格,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来不算什么,但是此刻他身处卡雷塞斯城领主城堡最深处的会客室,就有点蹊跷了。
黑衣人把他带来后就退出去,留他一人在会客室里,之后有仆人端上苹果与红茶。除此之外,一句话也没有,连请他来做什么都没说。这间作为会客室的房间没有窗户,门是双层的铜门,雕满玫瑰花的浮雕。虽然是上午,会客室里也点满了蜡烛。他一边看画,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敲打墙壁,发出些微的响声。听起来,墙壁很厚重。
纳特心里突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类似的场景,差不多样式的房间,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茫然的环顾,越发肯定自己到过同样的地方。他仔细回忆,记忆中又完全没有。感受与回忆的冲突让他一阵恍惚,无意中踏出一步,脚竟然落不到地面,身子晃动着飘起。房间里的所有物品一同发出柔和的淡淡白光,纳特的双眼变得模糊,思维和感觉却更加清晰。天花板在他眼中变成了五彩的浮云,怪诞,绚丽,他向着浮云逐渐升高。
“纳特先生,纳特先生?”
世界恢复了正常,年轻的医生回到了地面。他一定神,自己仍旧扶墙而立,眼前是石人的油画,桌上是冷掉的红茶。他循声望去,是个壮硕的中年男子,刚毅的脸,金色的短发与胡须。他想起来了,是泰伦特的会长贝尔纳多。
贝尔纳多身后是商会的秘书长娜塔莉,娜塔莉身边是一个穿着白袍的老人,满脸皱纹,长发灰白斑驳,精神倒是很好,目光炯炯。他不是泰伦特的人,因为他白袍上的徽记是一对羽翼环绕下的长剑,和泰伦特的不同。
“你好,纳特先生,”老人伸出手来,“我是卡雷塞斯的领主哈尔肯·斯图亚特。”
纳特与他握手,目光却越过了老领主。铜质的大门边还站着一个人,他原本穿一件黑色宽大的袍子,进门便脱去了。纳特看到他戴着羽毛装饰的头环,肤色黝黑,几乎**,除了下身一条皮质短裤,身上只挂了些叮当作响的链子。医生目光所及,链子每一环都是纯金打造。
“你是……赫特查尔的磐石议会参加者,奥梅奇华特尔的代理人坎扎!”纳特蓦地认出了他来。石人,还不是普通的石人!他为什么会来?不过纳特立刻释然,泰伦特商会在卡雷塞斯城非同一般,他们既然与石人往来密切,那卡雷塞斯的领主与石人们有联络也就不奇怪了。坎扎来,多半是为了拉蒂西亚的事。
“是的,将野牛踩在脚下之人。”坎扎略为欠身。
纳特猜那是战胜花冠火鸡后石人给自己起的名。坎扎落座后,其他人才分别坐下。会客室里就只有五个人,大门关上后娜塔莉将其锁上,确保无人可以进入。
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谈话直奔主题。坎扎看着纳特说:“我不相信你与蒙特祖玛陛下的驾崩有关。”
“谢谢。”你能这么想,很好。石人们纯朴热情,但他们一点也不笨。
“你是陛下死前身边的人,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你觉得奇怪?”坎扎问。
医生反问:“你知道你们的陛下已经怀孕了吗?”
坎扎并不怎么吃惊:“不知道。”
他一副淡定的神情确实不是假装的,纳特察言观色,应该可以告诉他。医生说道:“我检查过后,羽**司进来,告诉我希望为陛下做手术打胎。”
“羽**司!你做手术了吗?”
纳特点头:“是的,手术很顺利。娜塔莉……女士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他本想说小姐,但是忽地想起还不清楚娜塔莉是否已婚。
娜塔莉做了个肯定的表示。纳特于是继续说:“但是在手术前,陛下自己从柜子里找了一种药服下。”早知道带在身上就好了,他惋惜的想着,还是掏了下口袋。手一入袋,立刻触到了瓶子。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纳特拿出瓶子放在桌上:“就是这种。非常抱歉,我从陛下的柜子里拿了一瓶。”
“智慧药剂?”坎扎语调怪异,“即使只喝下一小杯,也要昏睡一整天。陛下为什么要服这个?陛下的柜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可是陛下吃药时说,半小时后就能醒来。她吃了半颗。”纳特说道,为了向其他人说明,他从瓶里倒出一颗墨绿的药丸。
“半小时?不可能!陛下还小,半颗能让她睡上三天了。”坎扎拿起药直摇头。
坎扎的声音像是直接在纳特头脑里敲响的钟声。我很快就会睡着,大概半小时后会醒来,拉蒂西亚的话依然凿刻在记忆中那样清晰。她说的是半小时,绝对不会记错的。但是,自己吃下一样的量,却睡了整整两天。面前的石人说要睡上很久,与自己经历的相符。终于接近真相了,拉蒂西亚吃的药不对。而且,她剩下的半颗药丸,就在自己的口袋里!
“代理人,”纳特的声音开始因激动而颤抖,他摸索着拿出半颗药,“陛下当天服下前确实说的是半小时就能醒来。这,就是她剩下的半颗。”
坎扎从纳特指头上拿过药,放在眼前凝神查看。半晌,他用力一眨眼,疑惑的说:“与瓶里的药是一样的,没有问题。”
“什么?”纳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朝下掉落。
“药是一样的。请继续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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