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至京城,众人就遇到了一件不平事。经过城郊一个村子时,见一户人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了几名男子,腰挎刀具,另两名男子正从屋中将一名貌美少女架上车。少女无力挣扎,回头哭着喊:“爹,娘!”然而从屋中追出的中年夫妇不敢反抗,只哭喊道:“女儿,女儿!”
为首的男子不耐烦地说:“嚷什么嚷什么,你女儿是去伺候小相爷,这是天赐了你家的福气!”
男子这般一训斥,中年夫妇连哭声也不敢发出,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抢走。
盈盈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欲出手打抱不平。
玉婉急道:“妹妹,不要!”
盈盈疑惑地问:“为什么?”
玉婉说:“京城不比他处,他们必是与严府有牵连的人。”
严府既指严嵩和严世藩的宅府,也指严氏父子的势力。严嵩已老,对美色不再着迷,严世藩却对美色无比贪恋。严世藩只娶一位妻子,且不纳一个妾室,咋一看是难得的专情男子,实际上却霸占着无数女人。他位尊权重不会公然来抢一个女子,但自有人投其所好抢来送去。因此玉婉不说他们是严府的人,只说是和严府有牵连的人。
盈盈不屑地说:“严府怎么了,我又不怕他们!”盈盈向来无所畏惧。
但玉婉有畏惧,回到京城,她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不妥就招来一场祸患,这祸患很可能不只关系她,还关系千万人。
盈盈见玉婉为难,便望向书生,希望书生支持她救人的想法。
书生却也无动于衷。
这么一耽搁,马车早已载着少女远去。
盈盈不满道:“你们怎么了,就这么看着一个女子羊入虎口?”盈盈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玉婉劝道:“妹妹你别气,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盈盈斥道:“解释有什么用,解释能救她吗?”
玉婉的脸色尴尬而失落,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训斥。
盈盈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低头道歉:“姐姐,对不起!”
玉婉微微笑了笑,说:“没事。”有的人,你愿意去照顾她,也就愿意忍受她、包容她,何况她本就是一副快人快语的性格。
盈盈又恨了一眼书生,那意思是姐姐不让我救,你为什么也无动于衷!若是以前,她一定会直接质问,此刻却只能这么干瘪地恨一眼。
入到城中,玉婉将书生等人带至一家上等客栈,说:“你们初来京城,也无去处,我家正好有一栋老宅空着,我回去与家人说说,派人收拾规整,你们今夜先在客栈安歇,明早我来接你们过去。”
气,说:“如此甚好,有劳徐姑娘。”住,自古以来都是新到一个地方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
玉婉又特地对盈盈叮嘱道:“妹妹你不要乱跑,明天我还找你有事。”那日盈盈酒后说护送书生至京城就走,玉婉怕她真的走了,故意说有事找她。
盈盈嗯了一声。
当下书生四人入住客栈,玉婉四人则直奔徐府。回到家中,丫鬟喜,仆人欢,纷纷高呼:“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玉婉对下人一向很好,深得爱戴。小豆、董泰和王海被府中人团团围住,问长问短,玉婉径直来到书房。
书房中坐着一位六旬老者,长须,额头皱纹密布,双鬓染白,眉宇间蕴满智慧,正是玉婉之父,徐阶徐学士。听闻下人们的欢呼声,学士搁下书卷,迈步相迎。玉婉已在门口喊:“爹爹!”小跑入屋中,便要下拜:“女儿拜见爹爹!”
玉婉尚未蹲下就被学士掺住,学士拉着玉婉的手,眉开眼笑,道:“哈哈,我宝贝女儿回来了!”
玉婉开心地说:“嗯,是女儿回来了!”又瞧学士,数月不见,顿显苍老,临走时他还满头青丝,此时却已白发丛生。玉婉心疼道:“爹爹老了许多!”
学士拍着玉婉的手,笑道:“所以我盼着女儿回来为我分忧啊!”学士这是句玩笑话,也是句实在话,众儿女中,数玉婉最聪慧懂事、最善解人意,学士对玉婉的期望绝不亚于对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
此时,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在丫鬟陪同下快步赶来书房,远远地喊:“玉婉,玉婉!”玉婉急忙转身喊道:“娘!”母女俩激动地拥在一起,各自眼角有泪,喜泪。
学士步至屋外,大声吩咐道:“速备酒宴为小姐接风洗尘!”
徐府一片喜庆,俨如过节,仆人们张前忙后,很快备好酒席,徐府家人尽数出席,分别数月,甚是亲密,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又声音哽咽。待坐上席,玉婉再打量了一遍家人,疑惑地问:“为何大哥不在?”
学士说:“八月时,江苏供盐严重不足,以致内地盐价暴涨,私盐愈多,皇上罢免了原先的盐道司,让我新派官员去,我便让你兄长去了。”
玉婉一听,脸色顿忧,说:“爹爹明知盐道暗受严派控制,此番让哥哥去,岂不是凶险万分?”
学士无奈道:“我当然知其凶险,可正因为其凶险异常,我若护着自己的孩子,将别人派去,何安人心?”
玉婉明白了父亲的心思,这位父亲在她的女儿心中同样是最伟大的,然而在别人的眼中,这也许就变成了学士的权谋之术。
玉婉问:“哥哥现在可好?”
学士说:“以上月来信看,暂无忧患。”
玉婉稍微放心了。
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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