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岳拔伦,一大早又要干什么去呢?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显然也是一夜无眠的秦相一,站在那块监视着院中一切的石镜之前,揪着下巴上那几根花白胡须,喃喃自语道。
自从灰头土脸被赵太上骂回来,秦相一心中也曾有过一丝懊悔,回想进入天龙院后,老院长对自己视同己出,与亲生骨肉岳拔伦并无区别。为了弥补秦相一体质上的天赋不足,老院长远赴大陆之南为他寻来灵药,只为纯净他的先天体质,却不顾因此留下了终生的内疾,否则也不会过早去世。可是自己却甘愿屈从于秦氏家族的那位太上长老,任他摆布,看看如今的天龙院,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可是,与长弓和岳拔伦截然不同,天龙院长秦相一很快便从这些情绪的困扰中摆脱了出来,只见他灰色的眼瞳闪烁寒光,脸上也再次充满以往那种故作安详般的恬淡笑容,叹道:“对不住了,师傅!如今木已成舟,为了早日晋阶虚神境,我也是无可奈何了!”
岳拔伦的居所在龙爪第三峰“得悟”岭的最南端,距离这片荒石滩只有千余里距离,对于玄灵境强者来说,几乎是呼吸间的事情。
来到荒石滩,岳拔伦并未立即显露身形,而是悄悄向前方望去。当日传功的那段崖壁之下,却早已静静站立一道潇洒飘逸的身影。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年龄,岳长老还真有些迷乱。以这少年的年纪,已是身长八尺,肩宽体健,身材挺拔,清秀脸庞也透露出一股超出其年龄的成熟稳重之色。最让岳拔伦动容的,却是眼前少年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锐利之气,有如一柄绝世利剑,虽藏身于剑匣之内,那锋利剑芒却早已透体而出,令人胆寒。
“这小家伙,才一个晚上而已,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真不愧是虚神弟子啊!”以岳拔伦的见识,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岳拔伦自然不会想到,长弓那位虚神境的师傅,根本没有与长弓聊上几句,便因为长弓修炼了丹之一道,负气而去。接下来的一切,全凭长弓自己顿悟所得,而且正处于气息的收敛过程之中,因此,才会有这些独特的气息力道传出,倘若再过上些时日,这些特殊的力量也会被他肉身所吸纳,只要长弓不刻意释放,外人很难发现觉察,就算是玄灵境强者也不例外。这也难怪岳拔伦想像不到,长弓这种顿悟过程,寻常武者穷其一生,也不过寥寥数次而已,像长弓这般有如家常便饭般的临机感悟,实在是世所未闻之事,以岳拔伦这等强者,也实在是不可能想像。
“长弓,三月之期,以你虚神境高足的身份,竟然还能信守约定,真是令我也要钦佩了!”岳拔伦疏神之下,在落下身形的同时,竟然顺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话已出口,岳拔伦也是无力回收,这微含酸意的一句牢骚,让一贯洒脱不羁的岳长老自觉脸上火热,好在玄灵真元已收发自如,未曾在面上显现出来。
“师傅在上,弟子因身份特殊,家中长辈多有叮嘱不能泄露,切实是关系重大,才有所隐瞒,还请恩师体谅!”长弓虽感应到了岳拔伦的存在,却因为岳长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间弄得手足失措,半晌才回过神来,边躬身行礼,边出言解释。
“哦,连为师也不能知晓么?!”岳拔伦冲口而出,立时又是脸上一阵臊热,暗恨自己又没有把持住。
“这个——”长弓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早就下定了和盘托出的决心,可真要立即向岳拔伦一一道明原委,实在是还有太多的禁忌阻碍,挑选出重点禀明,一时间又不知该由何说起。就在长弓愁眉苦脸之时,耳边却传来岳拔伦一段清朗话语,将他眼前烦恼一扫而光。
“算啦,你既然肯认我为师,我也不能没有这个肚量。以我岳某观人的手段,你应该不是一个居心叵测之徒,虽然身上藏有诸多秘密,可那有如何?从今之后,你的剑术一道,终究有我岳拔伦的功劳,这便足够,哈哈哈!相信即便是那位林前辈怕也没有这个本事!”岳拔伦突然眼中闪动出夺目神采,竟似也明悟重大之事般,显得极为开心。
“多谢师傅,等考较之后,个中详情,徒儿定当向恩师诸一详禀。并非有意隐瞒于你!”长弓大出意外,没有想到刚才还满口醋意的岳长老,这才转眼功夫,竟然又开明的令人超乎想像。连忙行礼致谢。
“说与不说,你斟酌清楚就是,不要忘记我们今日相会的目的,入微之剑,你如今已想通了么?!”岳拔伦微微一笑,对这个有些刻板的少年愈发喜爱起来。
“徒儿对入微剑意有了几分认识,还请师傅指教。”提起剑法,长弓登时来了精神,整个人的气势也立即强大了几分。只见他凝神聚力,挥手便将那柄用来掩饰身份的灵剑握在了手中。
“这是传说中的拔法式么?!”岳拔伦数次见过长弓使剑,从他拔剑的姿势之中,隐隐感应到一股上古气息,似乎是一位名为剑狂的剑道高人,成名绝技之一“拔剑式”,眼见长弓再次拔剑起势,那稳如山岳,蓄势聚力的风范,绝非寻常剑士所能达到。看到此处,岳拔伦不由暗自惊叹。
“中!”拔出灵剑,长弓并未停手,而是挥剑向前,朝着崖壁方向轻轻刺出,这一剑如行云流水,一气而成,每一个环节都如自然连接般,容不得任何阻碍停滞。
岳拔伦望了望崖壁间那株被长弓刺中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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