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筏子又靠近了一些,船里面那个人又喊道:“你等一下,我这有绳子。”说完,把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甩了过来。我抓住绳子,脚下用力,一把一把往前倒手,加上老先生在后面撑,很快木筏子就靠在了船上。
老先生急忙喊:“快上船,去舱里暖和去!”
说完,走到另一头踩在那里,让我们几个人先上。我和玉莲上去倒还不难,玉莲的腿此时已经好多了。可是王掌柜夫妇本来体形偏胖,又加上身上冷,手脚都不听使唤,想上这半米高的船还得让我和玉莲连拉带拽的才勉强上去。
每上一人,老先生就往前挪动一小步,始终保持着木筏子的平稳。等都上去了,老先生才先把三箱子东西递给我,又用那条布绳把木筏子绑在船上,然后才抬腿上船。由于过度疲劳,原本身轻如燕的老先生,在上船时竟也有些吃力。但还是没让帮忙,自己硬撑着翻到船上。
船上那个人见都上来了,忙说:“快到船舱里去!这雨大!”几个人也顾不着客气,把草帽甩下来靠到一边,就先后钻到里面。
到了里面才发现,在船舱的最里面的一张小木床上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脸有些苍白,一身蓝花小袄,都划出了几个口子,头发没有系,凌乱的散在后面。
我们一进来,明显惊吓到了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每个人,身体往后缩着。玉莲急忙过去,蹲下身说:“小妹妹,你别怕,外面冷得很,让姐姐在这暖和一下好吗?”小女孩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姐姐,微微点了点头??????
其他几个人都抱着胳膊,站在两边。不住的打量周围的一切——这条船可比木筏子大多了,足有十几米长,六七米宽,全是用木头建造的。与别的船不同的是,只船舱就占了船身的一大多半,半圆形直通到船尾,在船尾只留很小的甲板,一把木制的“舵”,一头在水里,一头直通到舱里,这样就能在舱里舱外都能控制船的方向。在“舵”前面有一个大半圆的木盒子立在中间,两边各有一个“摇把”。
老先生告诉我:“这厚木盒子里面是一个轮子,一半在上,一半在水里,一转动船就能走了。”
在船舱上盖的都已经退了色的苫布两边,都留有透明朔料的小窗户。船舱两头都建有门,打开门还要下两登台阶才能进到舱里。在宽敞的船舱里,放着一张简易的小木床,床下放着许多绳子和渔网。床边还有几个木制的小凳子
一进到舱里,躲开了风雨,马上就暖和多了,不再是那么“哆嗦”个不停,都只是偶尔还抖一下??????
船里那个人拿过一条“手巾”说:“擦擦,就不冷了。”几个人忙接过来,一边表示感谢,一边简单的擦了擦。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这个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比自己还高一点,很瘦,却很结实。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件青黑色的短裤,手里拿了把细长、铮亮的标准的“杀猪刀”。站在那里,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我们几人。
老先生一面掐揉胳膊一面问:“小伙子!你叫什么?你是哪的人啊,怎么在这里呀?”
那个人把头垂下去,把“杀猪刀”在裤子上蹭了蹭说:“我大名叫‘徐多福’可是人家都叫我‘二愣子’你也这么叫吧,反正我也听惯了。我就是‘拒马河’边‘徐家沟’的。家里人都死了,被那些人杀了。”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几个人身上穿的鬼子兵的“军服”。然后又说:“我和‘铁匠’杀了几个跑出来,没处去,就到这了。”
老先生左右看了看问:“那‘铁匠’呢?”
二愣子有些着急的说:“‘铁匠’出去找吃的东西了,都三天了,还没回来!你说这人??????”
王掌柜急忙拿出一个罐头,打开递给二愣子说:“兄弟!吃吧,我们和你一样,也都是跑出来的——都是被这鬼子兵害的。”
二愣子也许是饿的急了,接过罐头扎头边吃。玉莲也急忙拿个罐头,打开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只是往后躲,摇着头。可是,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却紧盯着罐头里的肉,嘴角下意识的动了动。玉莲自己先拿了一块肉,送到小女孩嘴边说:“听姐姐话,吃吧。”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玉莲,最后还是把肉接到嘴里。
二愣子一面吃,一面说:“妮子,吃吧,都是自己人。”小女孩一面嚼着嘴里的肉,一面慢慢的点点头。
这时,我多开了几个罐头分给几人说:“也暖和点了,都一起吃吧,肚里有了食,就抗冷了。”说完随手又递给二愣子一个罐头说:“多吃点,今天可多亏你了,要不是有这船,我们可都呛不住了。”
二愣子接过罐头说:“这船也不是我的,我们是误撞上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没人。你们也躲这里吧,比睡在山上好多了。”
我一边吃,一边点着头。
等都吃饱了,王掌柜媳妇和玉莲把药找出来,给老先生和我的伤整理一下,然后都重新敷上药包好。
二愣子在旁边问:“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老先生笑了笑说:“被那些鬼子兵用枪打的。”说着,用手指了指靠在旁边的步枪。
二愣子走过去,俯下身看了看,又小心的用手碰了碰说:“对!是那些人的,我哥就是被这样的枪打死的。你们怎么有这的?”
“我们把那些鬼子兵打死了,就都捡回来了。”我说随意说着。
“你们也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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