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愉快啊,这样的感觉。”
这是两仪式在见到冷泉悦之时,由那方的风中传来的飘渺的言语,虚妄到她连是否是那个人的声音也无法断定。
只是,隐隐有些耳熟,如同穿透过千年浮世的沉淀,由记忆的最深处幽幽传来的回响,却又仿若昨日的余音。
总记得,曾经,似乎也有这样的人,一个,或者两个,带着这样的话音,与她攀谈许久。
式在听到这声音的刹那眼前不禁一时恍惚,随即按住额角,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不管曾经是何许人以这样的口吻言语,现在,只需要注意眼前的人就好了。
冷泉悦,就在那里。
式放下之前扶额的手,抬头目视着那片永远亭内的荷塘,近乎满月的天体在水面留下莹黄的倒影,洒落着皎洁而细屑的月光。
待看清水岸边之人时,式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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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琳。”
蓬莱山辉夜悄然无声地立于永远亭的某间房门口,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让她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索性,这并不是太过值得在意的事---八意永琳工作的房间大多都是如此。
她出声唤道。
“什么事?公主。”
月之贤者暂时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转过椅来询问道。
乖巧而机敏的兔女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很自觉地选择了退避,铃仙微微欠身向二人行礼后便侧身穿过房门,离开了这里。
蓬莱山辉夜微眯着眼,目视着那在夜晚的风中微微颤动的兔耳摇曳着消失在走廊转角,轻微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聪明的妮子。”她简短地评价道,旋即转过头,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相伴多年的友人兼共犯。
目光锐利,平日那副慵懒的废人气息,在此时连一丝痕迹都没剩下。
“真是怀念的表情呢,公主殿下自从来到地上之后,便再也没有流露过这样的情感了吧。”
眼前人的作态似乎唤起了月之贤者久远过去的回忆,她微微有些感概。
“我的事情,怎样都好,但是唯独他这件事,恐怕我们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呢。”
“辉夜,不要任性。”八意永琳略微加重了口吻,在听到蓬莱山辉夜明确的言辞之后,她的情绪也由之前的淡然转而到了
“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开始用长辈的口吻给后生们训话了是么?”蓬莱山辉夜秀眉微凝,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转而舒张开来后,她的话音里也浮现起了戏谑的色彩。
全然不像
“说起来,真要论起辈分来的话,即使是‘父亲’,也得叫你一声姑姑吧。”
全然不像是在跟一个辈分高自己两代的长辈对话。
“辉夜,你不是说过不再插手跟月面有关的事情了么?”
“我承诺过不再插手,安心做一个花瓶,在这世界一隅的角落里过与世无争的日子。”蓬莱山辉夜侧过头,微微抬高视线,遥望那夜空中的明月,她轻声念道,“但却并不意味着,我会放任这个世界上与我一样的另一个人,重蹈我的覆辙不,或许,比我的下场更惨。”
“醒醒吧辉夜,你该不会真的把那种虚无缥缈的关系当做一回事了吧?即使是血亲又怎么样?月面之上,与你血肉同源的手足,不也曾经对你挥刀相向么?”
“啊,姐妹间的争斗,那自然是无趣,也理所当然之事。毕竟月面的公主,算不得什么稀罕的生物。”
“那不就对了。”
“但是啊,跟这个完全是两码事啊永琳。”
“”
“妾身呢,这数千年的岁月,已然是白活了。”
蓬莱山辉夜闭上眼,口吻中不知为何透着自嘲的色彩。
“但是啊,这可并不意味着,妾身就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哦。”
“”
“永琳,你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吧,妾身,与其他的姐妹不同。”
“是的。”
“所以啊,永琳为什么会放弃月面之上的生活,专程来地上陪伴妾身度过这千余年的岁月?以及,为什么月面之上会对你当日杀害月之使团,携妾身隐居地上的事情再无过问追究---这样事情的缘由,妾身也是知道的。”
“”
“其实,‘父亲’一直都是知道的吧,将月之使团灭口,隐居于这世界一隅的永远亭之中悠闲度日,都是‘父亲’与永琳事先商量好了的对吧?”
蓬莱后辉夜睁开眼,注视着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友人,幽幽地开口道,“‘父亲’不知道的,唯独只有信女的事情而已,我那至今不知由何而诞生,却又货真价实地,拥有着与妾身无二的性质的灵魂的兄弟哟。”
“他的出现,即使是你也一度慌了阵脚对吧?”
“之所以会打算把他送回月面去,也不外乎是无法对这样的‘存在’置之不理对吧?”
“对拥有着与妾身同等性质灵魂,内心却与过惯了与世无争生活的妾身差之甚远,心中埋藏着仇恨的种子,不知何时会燃烧起来,对这样的他,抱有着”
“那是不可能的事。”八意永琳启声打断道。
“哦?”蓬莱山辉夜斜眼。
“空有万能的灵魂仅仅代表着天赋,而区区地上生物的污秽躯体早已将他的可能性榨取拖累殆尽,他的身体情况我从一开始就诊断过了,虚弱到近乎残缺,甚至于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营养不良”的产物,如果说原本应是绝品之物的话,那么现在无疑是下下品了。”八意永琳没由得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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