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二人相视对立,剑各在手,流光相映。
一片雪花缓缓地飘到了冷栖云细剑之上,风吹而摆,却似粘住了一般,不曾落下。看着那雪花渐渐融去,她眼中忽地一柔,默默将剑收回鞘中,静静走回楼上。
众人正心中稍安,却见着那滚滚铁骑已到了城门前百丈之地,不由心中大为震骇。谁也万万料不到,好不容易让按察院的人安静退下,却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不知这西山军队如何敢违和约,杀至此处……有人扼腕叹道:“边城今日却是风雪难消了。”
望江三旗却是荒原战场上杀将出来的好汉,铁蹄当前却尤自面色不变。易风只是想着若对方心有恶意,边城中己方只有两百来人,并且多为伙计,看这边城守兵也不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又如何能抵挡住那西山国如狼似虎的军队。
董里州却在纳闷,望江与西山交易虽然背后都有着极大势力的支撑,但面上却向来是民间来往,此时见西山军队忽然开拨到了此地,倒不像是接盐,难道这些人是另有所图?他看了看楼前低破城墙,还有那些面带土色的边城守兵,不由心中长叹。
此时西山军队又更近了些,莫说这区区边城毫无抵御之力,便是此刻要关城门也来不及。易风霍然站起,正准备说话,却听见楼中有一人冷冷道:
“燕七听令,不准西山一马踏入城门一步,入者射杀。”
话声干净利落。他转眼一看,却是那一直惫赖倦然的江司兵。
望江三面旗在荒原战场上皆是号令一方的名将,此时不知为何,听着江一草斩钉截铁的语声,燕七心中竟泛起望江郡王的身影来,不自主地应了一声。易风燕七二人跃入街中,和冷五并成一排,静静地看着愈来愈近的铁骑,却是纹丝不动……
三人黑衣压雪,似极了那天脉白头群山。
西山众骑已入了一箭之地,却仍未减速,竟似要冲入城中一般。
此时却见燕七忽地面色一沉,单膝跪于长街之中,手掌轻轻一拍背在身后的箭筒。受真气所激,数十枝羽箭弹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插在泥地之上。他执弓于手,旁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如何动作,一枝羽箭便已如闪电般飞出……
箭影如线,直直地飞向西山骑众,只是走地颇低,竟似是贴着地面而行,看样子似是毙马立威。
那西山众骑看着一箭自城中飞来,还未及眨眼便到了阵中,如此箭速好不骇人,嘈嘈稍乱……哪知这枝羽箭竟至那马群乱蹄间寻着道似乎不可能发现的空隙,带着冷风从那密密麻麻的骑人马蹄间穿了过去,竟是未伤着一人。
城中众人此时方知晓燕七的箭术竟已高超到这种地步,不由大为叹服。
只见西山军队前方的一个首领猛地一拉马缰,右手上抬,千余铁骑忽地一顿,只闻马儿长嘶,稍有一乱,便又成阵势,只是此时距边城北城门不过十来步了。
只见那首领身披软甲,背后的火红大氅迎风飘扬,呼呼作响,配着身上那无双骏马,说不出的飒爽,只是脸上罩着的一奇异银面具,将将遮住了脸鼻,隐去了容貌。
那首领看了看城内逆风而立的望江三旗,嘴角微微一翘,赞叹道:“除了望江燕七,谁会有这般好的箭法?”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至众人耳中。
燕七却是心中一震,道自己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他却仅仅凭着自己小露了一手便猜出自己身份,这一场对峙却已是先弱了声势。但忽地想到自己身为望江三面旗,又如何能在这西蛮外族面前弱了声势,也是向那首领点了点头,手指在弓弦上轻拨两下,笑道:“见笑了。”
那首领一拱手道:“本将受王命来这边城接货,却不料久侯不至,此时又天降大雪,无奈何属下将士未曾带着防雪衣物,只好来这边城暂避,却不知可不可以?”此人大约久在西山,答对间倒是有礼,只是按着中土的一套礼数,却让人听着有些别扭,倒像是某江湖好汉在说话一般。
长街之上的望江三旗却是笑不出来,易风看见那人脸上的银色面具,忽地想起一人,不由笑道:“却不知是接什么货,竟要堂堂龙大帅亲自出马?”笑声落地,眉宇间却有了一丝愁意。
西山与望江本有世仇,奈何这二年来两边私相盐铁交易,却是互有所求,易风身为郡王府首要人物,自然不愿与对方撕破脸。何况此时对着的乃是千数人马,己方实在是有些不利。可今日边城来了几方人马,本就在追究望江走盐资敌之事,是以断不能此时低下头来,不然定会让朝中众权臣细细缝个通敌的漂亮帽子给王爷载上。
他左右想着,总没个好方法,不由暗叹自己愚钝,忽地脑中一激灵,借对话道出此人身份,便将脸侧向看着长鹤楼上的江一草,言语中有相询之意,却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冷栖云却已察觉这易风似乎时刻不忘看看那江司兵的意思,不由好生奇怪。
城中中土一方众人却是闻言大惊:
西山大帅龙天行!
据传此人自幼体弱多病,而天行草乃是西山国小东山特产的一种凉性草药,他日日服用,以此为友,是以干脆给自己改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人倒也出奇,因体弱而习武,偏生天资聪慧,于武学一道又极痴迷,遂成一代宗师,威震西山,年未及三十,便拜了西山国元帅,向来与中土安康西营大帅舒不屈齐名。
虽说中土西山二国早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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