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公社又开大小队干部会议,要落实产量。屈活、魏力带着大小队干部去了。屈仁那次病好后,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身体一天天瘦了下去,但是一直还日夜操劳着大队的事务。这次开会,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名堂。屈活、魏力怕他受不了,没让他去。
会上史社长要各村报隐瞒的粮食产量,挨到屈活时,屈活说:“我们大队如实上报了,没有隐瞒。”史社长眼一瞪说:“没有隐瞒,麦秸垛里的麦子怎么没有报!我看每一垛麦秸里至少能搜出200斤麦籽。”
魏力听了反驳说:“麦垛上的麦秸我们搭垛时搜得很仔细,恐怕100斤也弄不来。”
史社长一听魏力驳了他的话,大伤面子,火了:“魏力同志的思想右倾,得批斗一下。才能解决问题。”
会议马上变成了批斗魏力的会议。
屈活说:“我是支部书记,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史社长说:“你的问题当然要检查,今天重点批魏力的右倾思想。”
魏力检查来检查去,老是那几句话:“我思想落后,跟不上形势,我作检查。”
这样一来,别的人再也不敢说什么,都按史社长的意图报了“隐瞒”的产量。有的说麦秸垛没搜净,有的说麦秸没扬净,数字一个比一个报得大。史社长最后总结说:“同志们,思想解放了,胆子就大了,产量就上去了!”
魏力在公社会议上挨批斗的事不径而走,很快传到屈仁耳朵里,屈仁这天晚上病又重了,从此一病不起。
魏力来看屈仁,屈仁拉住魏力的手说:“好孩子,你们还年轻,要想法让咱大队的人少受症。”
魏力安慰屈仁说:“爷,你放心,我们会想法的。”
屈活来了,看着屈仁那枯瘦如柴的身子流了泪:“仁叔,你要保重身体,大队离不开你呀!”
屈仁安慰屈活说:“我不要紧!”他望着屈活深陷的眼窝说:“你还年轻,干活要有节制。一截钢才能打几个钉啊!村里要有一个有主心骨的人。我如果不行了,我最不放心的是郑凤母子,你们要照顾好她们。”
屈活流着泪说:“叔,你放心,我屈活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决不让她们饿着!”
屈仁歇了一会,又断断续续地说:“当个老实人怎么这样难啊!”
“党内出了问题。”屈活说“mzx知道了会整治他们的。”
“我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屈仁泪流满面地说。
屈仁满怀着美好的,怀着对亲人的留恋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屈仁弥留之际,郑凤还在龙脖水库工地,屈礼还在县钢铁厂。当他们回来时,屈仁已入土安葬了。村里没有男壮劳力,只有一些奶孩子的妇女和老弱残幼。挖墓穴,抬棺材全靠较年轻的妇女。
留在村里主持工作的屈活含着泪组织妇女们把屈仁草草埋葬了。郑凤回来跪在新坟前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屈龙、屈女嘶哑地呼喊着爷爷,母子们哭作了一团。在场的人也都被哭得泪流满面。她们唏嘘着,劝解着,强把她们母子拉回了家里。
郑凤母子又失去了一把保护伞。尽管有政府和大队的照顾,她们还是走上了一条极其艰难的生活道路。
屈仁死后,大队会计由屈礼接任,屈活经常因跟不上形势挨批评,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接替他的工作啊。一天,在山东一个县的武装部工作的魏壮来信说,他要复员回乡了。屈活想这下有帮手了。他日夜盼望着魏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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