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看了一会儿,这把1.5米长的4指宽的铁剑除了锈得一塌糊涂外,上面还有不少缺口,似乎是交手时砍坏的,显然这把剑并不是什么演艺故事里削铁如泥的无敌神兵。他用袖子拭去了表面的蛛网和尘土,看到上面有一些字迹,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古代字,早已超他能识别的范围了。他试着提起这柄剑,耍了几下倒还称手,奇怪的是这柄剑非但沉重,而且头部粗钝,两侧也没有锋刃。
赵向东整日和刀打交道,所以能看出些门道,这把剑韧厚而重,只适合劈砍,不太适合刺杀。他接着仔细察看了那些半圆形的缺口,确实是砍到了什么硬物上留下的,因为连边缘处的卷刃痕迹都清晰可见。这不是两把剑之间对砍造成的,如果那样,留下的缺口应该是深而窄而非宽而又浅。
“不会是对着一块石头瞎砍留下的吧?”他琢磨着,怎么看这把剑都象是砍在了一个弧形的物体上。
猛然间,他想到了两天前在夜叉岭上掘出的死尸,他还记得颅骨上的缺口,似乎就是某件不太锋利但质地极重的物体击打后产生的样子,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凛,在一座庙宇的大殿内供奉着一把兵器已经足够骇人听闻的了,这样的联想更是把老赵惊得背脊发冷。
赵向东转念又一想,事情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是伏魔殿(他不觉得魔和魇有什么大的区别,反正都是些超自然的迷信事务),肯定不是杀人殿。也许这些缺口真的只是砍石头砍出来的。他将剑倚到供桌边,接着看了看桌上的那个三足鼎状的香炉。看上去铜锈斑斑,古朴无华,和涮羊肉锅子有些象,就是小了些。赵向东伸手扣了扣,里面还积着几寸的香灰,他用袖子蹭了蹭香炉表面,黑漆漆的外表竟然锃亮起来,看来是紫铜的。他将香炉倒过,想来磕掉里面的香灰,无意间看到了后面有“大明宣德年制”几个字,竟然和今天的简体字差别不大,他耸了耸肩。
“这他妈要是金的该多好啊?要是银的也成啊,奶奶的可惜了。”
他叹息着将这个破香炉放回了原位,然后拖着铁剑朝凌云那里走,他想让凌云给这把剑估个价,但是发现凌云一直在一面巨大的墙壁下看着什么。他走过去瞄了一眼,透过深浅不一的霉斑,可以看到那里有几行潦草的大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看了几遍,确定这几句话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这不是那谁写的歌词吗?”赵向东急不可耐地卖弄起来,把凌云的思路给打断了。
“哦?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我以前还会唱。现在不行了。”
说着赵向东还哼了起来。
“你没弄明白,这是宋朝的词,作者是苏东坡。”
“你没搞错?”赵向东大吃一惊。
“当然不会搞错。大叔,你真的中学毕业了?”
“那当然了,对了,你怎么盯着看那么久?”
“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首潦草的诗词好像是后来写上去的,”说着她举起照相机,用上面的红外镜头仔细看了看,“没错,墨迹竟然在霉斑上,应该就是最近一百年内写的,年代与这副壁画差了几百年;而且书写在这个地方很不……庄重。这样的文字如果题在亭台楼阁或者书斋的墙上似乎更合适些,甚至是提在**的粉墙上都比这里更象那么回事。”
“**?真的有关联吗?”赵向东等了很久,见凌云还在入定不语,又插上一句话。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字体似曾相识,好像与血影下那个无名氏的题字有些像,但是也有一些不同;你看,笔力虽苍劲,但是笔法有些生疏,似乎是一个很久没有写字的人题在这里的。”
“血影下广尘的题字,少说有几百年历史了,时代上差着不少呢?”
“话虽如此……”凌云摇了摇头,最后也不置可否。
“既然是信手涂鸦,为什么没有被涂抹掉?难道道观里真的一个管事的活人都没有了?那又是谁每天晚上敲的钟?”
“这个我就猜不到了,对了,我还在想大门外的那块匾额。为什么会叫作晦日神宫?”凌云突然又扯到了另一件事上。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但是我想起一个可能性,晦日这个词,从字面上也可以理解为无月的意思。”
“所以你认为这里也可以叫无月神宫?”
“没错,建造这里的人喜欢藏头漏尾,他能建造一堵无门的墙,在正西的虚门一侧留下了一扇鬼走的门。所以我认为他也会在文字上玩些把戏。”
“所以你想说,他在外面写的是无月神宫,里面却有人抄了一首把酒问月的诗?”赵向东问道。
“不是诗,是词。”凌云纠正道。
“反正都差不多,对了,我也有个东西让你瞧瞧,上面有字。”
赵向东说着将那把铁剑双手捧起,递到凌云眼前。
凌云草草瞄了一眼。
“我不认识,不过可以拍张照。”说着,她取出相机按下了快门。闪光灯瞬间的光芒似乎引发了一些反应,偌大的大殿没来由灌进了一阵阴风,神像前破破烂烂的布幔神幡也随之舞动起来。好在这两个人都是出奇的胆大,并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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