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止,爆炸了似的,没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空气中飘满了草屑尘灰,纷纷扬扬。坐倒在地的宋昱急忙乱舞双袖,飞快煽去那些阻挡了视线的气流,好像晚一瞬间获知结果都会要去他的小命一般。
场地中央,邱引不见了,只站着班鸠一人。高大的少女静立风中,微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挽弄着散乱的长发,神色安闲得有如晨起时的镜前梳妆。但宋昱并未因此而松下一口气,因为他还注意到,在少女的睫毛下,闪着泪光……
“班班她……终究还是被我伤害了!”宋昱心如刀绞,想是自己的愚蠢和卑陋,就恨不能一头钻入地缝。
就在淫贼即将承受不住懊恼的重压、即将把刹那间哽在喉中的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抱歉的废话,脱口喷出时,少女忽然侧过脸,向他投来了嫣然一笑。没有恐惧、没有质疑,甚至不带一丝悲伤、一毫愤怒,就是那样简简单单、清清纯纯的一个微笑。
“怎么啦小昱?”班鸠走了过来。
“……”宋昱的这个省略号停留的时间很长,他原本以为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悲剧,比如挨一下耳光什么的,但是班鸠却好像没他想的那么多,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没没什么,我我我能怎么了?”宋昱乱拍着屁股,赶紧从地上爬起,用尽可能夸张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惊疑不定——妈的,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有可能……这丫头不通世故,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放在心上。
“那人怪讨厌的……你知道吗?他的武功简直跟你的一模一样。害我差点晕过去……”班鸠撅着嘴嘟哝着,帮宋昱拣开鼻尖上一片草叶。
“那你……没事吧?”宋昱咽着口水,有点紧张。
“没事,我这不是打赢了吗?”班鸠将两只手伸到他面前,翻来翻去,表示没有受伤。
“那……那你哭什么?”宋昱指了指她眼睑下的红晕,想让自己放心得更彻底些。
班鸠窘红了脸,赶紧擦去眼角的泪珠,弓下身,将宋昱的头揽到嘴边,吐吐舌头小声分辩:“人家才没有呢!”
唉,一场虚惊——宋昱长吁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班鸠的后脑勺,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宝贝你看你一宿没睡,还这么伤筋动骨的,心疼死我了。”
“嘻嘻,我喜欢你叫我宝贝!”班鸠难得听一回心上人的甜言蜜语,得意洋洋。
宋昱点点头,忽想起不见了邱引,随口问道:“对了,那家伙呢?”
班鸠扭过头四处望望,然后指着远处道:“挂在那棵树上呢。可能受了点伤,去看看不?”
扔出了那么远?厉害……宋昱吃着惊,基本松下了这口气。班鸠对这场比武的不以为然,让他很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以至险些说出肉麻话来:“不管班班要做什么,我都……我都……”
“嗯?(小昱今天好像有点怪)”
“走走走,去看。看看看那鸟人死了没有。”还好刹住了——宋昱额头冒汗。
“应该不会死,这人身体很强壮,我也只不过是把他震开了。要是伤得太厉害,等牛狂回来,叫帮治治。”班鸠是好女孩,从不对战场之外的对手下太狠的手。
……
十余里外,集市口,牛狂的身躯遮天蔽日,骇得路人无不仓皇走避。肩上坐着的杜鹃对眼前的景象颇感得意:“嘻嘻,瞧这些人吓的,真好玩。”
牛狂没答话,从刚才听见班鸠的啸声后,他就一直紧锁双眉,犹豫着是不是该尽快赶回去看看——究竟何人如此了得?竟能让班鸠爆发出偌大的力道?——倒不是担心同伴的实力,而是这牛人生来好武,要找个合适的对手不容易。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
但又不想扫了杜鹃的兴。
杜鹃没留意他的走神,望见集市边上有贩马的,便摇了摇巨人的耳朵:“牛大哥,你说我要不要买匹马呢?老骑在你的肩上多不好意思。”
牛狂回过神,答:“看你喜欢,我无妨。”
“哎,算了算了,我忘了我不会骑马。”杜鹃连忙找理由,把这个假惺惺的不好意思取消掉——坐在巨人肩膀上如此风光,她怎会舍得——为了让理由更充分些,杜鹃又说:“游侠从来都不骑马,牛大哥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侠客常与人动武,需要好的体质。”牛狂是解题机器,“长期徒步奔走,可强身养气,不使力量退化。”
“哦,我说呢……”杜鹃咬着手指——问归问,原来身为游侠的她也不知道有这道理,“那,那我这样老骑着你,力气会不会退化呀?”
“你的武艺胜在轻巧,远途奔波反倒会影响应变能力。”牛狂看上去心不在焉,答的却不含糊,“平日里在筋骨韧性上多下点功夫就是了。”
说话间,二人已走入街心,杜鹃飞身落地,兴致勃勃,说咱们分头各买各的,节省时间,等会儿在集市口见,就跑掉了。然后很快又从人丛里钻了回来,扯着衣角乱摇:“牛大哥,给我点钱。”
……
牛狂很快买好东西,走到集市口。本以为会有一番好等,却见杜鹃背着一个大包袱匆匆跑了出来,囔囔着:“走啦走啦。”牛狂暗忖:莫不是偷了店家的东西?以她的个性逛街本不应该这么快。想着,杜鹃已跃上他的肩膀,撑起一支蓝色小阳伞,兴高采烈:“开路!”
路上,杜鹃唱着歌,时不时催促走快些。后来杜鹃问牛狂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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