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晨曦照进屋内。
两人离开了多久,林珊就在屋里等了多久。两位道长的事情她谁都没有提,连母亲也没有。
怕就怕是空欢喜。
一天一/夜没回来,林珊的心渐渐沉了,两位恐怕是败了……
她偷偷地躲在屋内掩面哭泣。
就在第二天正午,林家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位蒙着面,点名道姓要找天显。只不过跟其他慕名前来的人不同,他们提起天显名字时,没有崇敬的意思,反而有点厌恶。
领头的那个人报上姓名,自称是谢安笙。仆人来报时,林世榭的长子说认得那人,忙让仆人将人请来。
“曾与他有一面之缘,是太子殿下的幕僚。恐怕是有太子的下落了。”子弟面露喜色解释道。
林家世代为官,太子的生母便是林家女,只是早早过逝了。作为太子的母家,林家自然是站在他背后。加上太子本身聪颖过人,行事低调,极得陛下喜爱。
本来一切顺风顺水,直到那个新国师出现后。起初大家只当陛下养着这种道士方士只是图个乐,谁知他越陷越深,脾气变得极其暴躁。只要稍有不顺心的事,就算对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轻则掌掴,重则杖毙。三个月前就连太子都遭了秧,被关禁闭,后宫前朝人心惶惶。
就连站在太子那边的林世榭也被国师的干女儿天显迷得神魂颠倒,朝不去上了,外甥的死活也不管了。没多久太子就无故自东宫失踪,私底下大家都在猜测他是否遭了不测。
之前与林家联合的几家见情势不妙,渐渐疏远,开始各自寻找新的阵营。就连林家内部都有了分歧。
屋里女眷纷纷进后堂回避,只留下几个林家的心腹子弟在场。
林渊,就是那位与谢安笙见过的人起身拱手:“谢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两人寒暄了几句,坐下时,谢安笙让蒙面的那个人坐了上位,这个细节林渊看在眼里。再看那人的衣着,寻常百姓的打扮,身形挺拔,黑布之上的双目澄净。见林渊在打量自己,他也不闪躲,微微点点头。神态气度都不像普通人,这种有礼却又保证自己尊位的感觉,是个上位者。
谢安笙不会无缘无故带着个平民来的,还是走的正门。
只一个动作,就让林渊对这位蒙面人肃然起敬,不敢轻慢。
谢安笙开门见山道:“我听说那妖女与林师伯又出去了?”
林渊很尴尬地点点头。
“我还听说你们请过几位道长,不过结果嘛……”
谢安笙笑了,林渊更尴尬。
“废话不多说,月前我回家之后遇上了玄同派的仙长,他可不同于你们在道观中找的人。”谢安笙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温柔一笑,“莫仙长早已金丹大成。”
金丹,林渊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可是仅仅是听说过,普通人无法量化筑基和结丹之间的距离。
不过送上门来帮忙的他没有不收的道理,更何况林家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太妙,甘露有一点便是一点。
林渊问道:“那位可有消息?”
天子受奸人所惑,雷霆震怒,一天一个脾气,太子也不见了,臣子战战兢兢,后宫蠢蠢欲动。
就等这句,谢安笙勾勾唇角,眼底闪烁着光芒,他压低声线问林渊:“这屋里的人可值得信任?”
“自然!”林渊立刻道。
“太子殿下,您可以摘下那面纱。”谢安笙起身,恭恭敬敬地蒙面人行了个礼。
蒙面人依言取下了黑布,一瞬间,屋内所有坐着站着的统统跪下行礼。
“太子”看着黑压压一地的人,有点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
“师叔,我这样真的可以吗??”换下玄同派的弟子服,陆清隐换上了旧布衣,他搞不懂为什么假扮太子要穿这件旧旧的衣服,太子不是应该穿金戴银吗?
莫一诺抱着爱剑站在墙角,抬抬眼皮:“听笙的话。”
“哦。”粗布料有点扎人,陆清隐不太舒服地扭扭脖子,乖乖地听谢安笙交代等会儿他要做的事情。
接着就有了太子入林府一幕。
有了太子,就有了定心丸。林渊力邀三人留在林家,谢安笙也就顺势留下了。
可是林家有个天显,他们不担心她会对太子不利吗?
谢安笙摆摆手,仿佛完全不把天显放在眼中,“莫仙长自会解决此患。”
可天显跟林世榭在哪里?林家没人知道。
现在只能等,等两人回来。
三人来林家安顿完不到半个时辰,林渊便派人来报,妖女回来了。
准确来说是载着天显的那辆马车回来了,无人驾驶的马车缓缓从后门驶入,停住了。
跟送走它不一样,后院此时站了不少人,有远远围观的,有站着它前面的莫一诺,还有站在两批人中间的陆清隐。
陆清隐一听有架打兴匆匆地要出去,被谢安笙喝住,说什么太子要有太子的样子,不便出场。
没想到陆清隐看着憨,脑子转得飞快,整整装束,严肃道:“本殿下要亲眼见到那害舅舅的妖女伏诛。”
有理有据,谢安笙没理由反对,只好排上几个侍卫意思意思地护着他。
帘幕被撩起,一个黑色布袋滚了下来。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不少灰尘。吓得几个侍卫护着太子殿下急急后退,可太子踮着脚伸长脖子巴不得把脸直接贴过去看。就因为他看得认真,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车上另外的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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