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丛中,张信做了一个梦。
一座宏伟的基督教堂里,婚礼进行曲响起,新郎新娘手牵手走进教堂。新郎是张信,新娘一袭白色婚纱,脸部被头纱罩住,看不清面目。
教堂里,宾客座无虚席。掌声中,新人走到牧师面前。牧师手按《圣经》,宣读誓言。新郎新娘跟着宣读。张信满怀期待地揭开新娘头纱,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这张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却不是王茜。望着这面孔,他却没有违和感,只觉眼前之人似曾相识,依稀在以前见过,却不记得是谁。
张信拿出戒指,正打算戴在新娘左手无名指上。这时,婚礼进行曲忽然一个转折,音调急转直下,变成了哀乐。众人唏嘘声中,他抬起头来,只见新娘与牧师脸色齐变。新娘一把将他推开,显得恐惧之极。再看宾客时,众人与他打了个照面,“哗”的一声惊呼起来,大是慌乱,竞相逃出教堂。
教堂里只剩下新娘与牧师二人。新娘瑟瑟发抖,眼神又是惊恐又是怜悯,想伸出手来牵着他的手却又不敢,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忽然大叫一声,转身逃走。牧师一脸惊惶,眼见教堂里已经空无一人,却不肯就此逃开,抱紧《圣经》用手不住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张信诧异之极,不知大家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一转头间,教堂两侧内壁上的镜子里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色西装,颈中系着红色领带,与张信的穿着一模一样,但西装上的头颅却不是他,而是一张没有脸皮的面孔。
只见这头颅肌理鲜明,鲜血淋漓,两只眼珠和鼻子已经不见,只剩下黑漆漆的三个孔洞。脸颊上的肌肉不住牵动扭曲,撕牙咧嘴,口中爬出蛆虫,黑色的舌头从中间分叉,伸出口外,扭动不已,犹如被撒旦附身的古蛇一般,显得狰狞之极。
张信靠近镜子,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人”也向张信靠近,揉了揉脸上的洞孔,动作与张信全然一模一样。微弱的灯光下,张信看得分明,这镜中恶魔正是自己!
张信闻到自己身上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就像腐败的尸体。惊骇莫名之际,大叫一声想逃出教堂,双腿却如钉在当地,挪不动分毫。低头看时,只见双手皮肤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只剩下连着血肉的白骨,手上、臂上血肉还在不断脱落。拉开裤管,两条腿何尝不是如此?
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得呆了。他大声呼救,喉中却只发出“啊啊”地叫声,不似人声。
那牧师当机立断,用划十字的那只手捧起圣水钵里的“圣水”,迅速往他脸上泼去,随即逃在一旁,手握十字架念着经文不像经文、咒语不像咒语的东西。
数滴“圣水”淋在张信脸上,一阵清凉。他全身一颤,醒了过来。一摸额头,汗水中满是雨水,却是大雨过后身边杂草叶面上的露水。
“嘤嘤嘤,嘤嘤嘤!”
一只蚊子振动双翅,在耳边来回盘旋回翔。这振翅声经久不息,静夜中显得越发响亮,听到后来,竟如一架直升机螺旋桨不停旋转发出的轰鸣。
“啪”地一声,张信感到有物叮咬脸颊,一掌拍在脸上。抬手看时,只见掌心沾了一只母蚊子碎裂的尸体,肚子里的鲜血迸出,有小指甲盖般大小,粘糊糊的。他感到脸上麻痒难当,一挠之下,脸上隆起一个大包。
他甚感厌烦,捏掌成拳使劲揉搓,又合起双掌来回搓弄,将蚊子尸体揉成一块圆圆的小肉球,用大拇指用力压扁,又揉搓成球,沾到中指指甲盖上,一指弹出。看到蚊子肉团直直地飞入草丛,他心头不禁一阵快意。
他擦去额头冷汗,从背包中摸出一盒烟,背靠大树点上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中,慢慢从梦中的惊骇之意里回过神来,这才忆起前事。
原来万师傅把张信送到天鹅路口,便掉头送其余三人回城。夕阳之下,他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倒也悠闲自在。心中虽然记挂着儿子,但周遭景色陌生,荒无人烟,心里再急也无法可想。
趁着天还没全黑,他辨明路径,向回龙桥行去。从天鹅路到回龙桥是笔直的一条路,距离还不到一公里,但他疲惫以极,到达回龙桥时已是暮霭沉沉。
这回龙桥长愈七十米,宽约二十米,横跨清水河,是一座只能供两车并行的小桥,是农民们平时来往赶集的必经之路。清水河由西北至东南,而后从长川市贯穿流过。长川市的清水河道宽愈三百米,回龙桥的所在则是清水河道较窄的一处,这桥便建得较为粗漏,远不如城里的大桥恢弘壮观。
从回龙桥到燕子沟就远得多了,即便在白天且体力充沛时,步行过去也需要一个多钟头。眼看前方视线越来越差,道路也看不清楚,张信本打算在回龙桥下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启程,但桥上桥下均有人影晃动,看情形,那僵尸病毒已经扩散到了长川市的郊区,周围农户也未幸免。
他心下惴惴,快步走上回龙桥。桥上两个游荡的“僵尸”听到他的声息,立刻有所感知,转过身向他扑来。
张信多经肃杀,早已有备。他不愿多所杀伤,只是轻轻巧巧地躲过了两个“僵尸”。在躲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得明白,两个“僵尸”衣衫简朴,正是农民的服色,隐约见到都是农妇。
可两尸在感染病毒前,多干农活,身强体壮,反应也比张信灵敏。见张信避过,却并不停歇,转身又向他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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