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走到大白鹰跟前,帮它拍了拍身上的土,又说了几句话,尽管声音不高,但大家都听见了,话是这样说的:“不用怕,有我们呢。大神仙咱也有联络,神仙越大越公正,放心吧。”
严谨这话是说给大白鹰的,也是点给冯先生的。大神仙指的是丁甲,丁甲的神位远远高过城隍爷。但严谨绝对没有拉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她是想说,就算打天庭的官司,咱也有递状子的地方。
严谨的话,冯先生听着了,但他假装没听着。他一指大白鹰:“鹰妖近前回话。”
大白鹰迈上一步,跪倒,给冯先生磕了个头。
冯先生和高树岭的山神爷不同,尽管品级接近,但管辖权不同。之前,大白鹰的“户口”是登记在山神爷治下的,山神爷是正管,说一不二。而冯先生是太原的城隍,不是大白鹰的“主管干部”。大白鹰到了太原,城隍爷只能代管,甚至代管都说不上一一城隍主要管阴间。大白鹰必竟是人间道的生灵。所以,冯先生对于大白鹰的管辖权是边缘化的。冯先生之所以管了,原因在于,必竟大白鹰是在他眼前“作恶”,没法假装看不见。
冯先生内心里也清楚,周水绝对不会养妖。周水是佛门弟子,佛祖既没下传过养妖的法门,弟子们也没谁敢干这种不如法的事儿。真要那样,就算神道不作声,那么多菩萨、阿罗汉也早出手干预了。现在问题是,这事儿必须得处理了,这是城隍爷的职守。唐老大是不是恶人,有没有罪,得人间的法律说了算。法律不管,自然也有天道报应。妖伤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行一一就算你是大侠,也不能替代法律行事,也没有生杀予夺的法权。人间是这个规矩,天道也一样。主要是为了避免人类受到超越因果的伤害。
大道理之下,大白鹰成凶手了,唐老大反倒成了无辜者。可事实是,真要这样,就等于不问青红皂白了。所以余下来,周水预备着,如果需要不惜翻脸。
周水冷冷看着冯先生。严谨看周水神色不对,偷偷扯一下他,小声说:“冷静点,冯先生可是位神仙……。”
周水故意大声说:“神仙见多了,家里就住了十二位。可人家都讲理。”言外之意,是说冯先生不讲理了。冯先生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开始泛红。看表情,似乎想和周水理论,张张嘴又没说话,只是轻轻叹口气。
一刹那,周水似乎也发现冯先生的无奈。周水心有些软,马上又故意硬起来,他知道,心这一软,大白鹰就要吃亏。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护住大白鹰,这是这件事儿的正解,也是周水做人的原则。
大白鹰神色是坦然了,但冯先生必竟是神道,握着它的生杀权力。加上天规驭下本就森严,尤其像大白鹰这种下界野仙,稍越雷池非杀即罚。所以大白鹰内心里还是紧张的。
冯先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白鹰本属燕山山神该管,理应在河北修真养道。今日却在太原伤害凡人。本道代天巡抚,责成天惩。该判白鹰……。”
话说到这儿,周水一步横到大白鹰前头,打断冯先生说话。周水清楚,冯先生剩下的话不能让他说出口,说出来大白鹰的判罚就坐死了,这就跟足球场上的裁判一样,判错了都要执行。大白鹰若被判了,除非告天状,否则万难更改。
周水遮着大白鹰,说:“等等,我有话说。”
冯先生剩下的话没说。他眼睛看着周水,似乎也想听听周水的道理。周水说:“请问城隍老爷,若团伙犯罪,是先判主犯呢,还是先判从犯?”
冯先生没想到周水有这样一席问话,愣了一下,还是说:“当然先判主犯。”
周水冷笑:“那好。您先把东岳大帝判了吧。”
“啊?”冯先生舌头都要掉下来。要知道,东岳大帝是所有东方地神的顶头上司,在泰山办公。太原城隍只不过是东岳属下的一个小小地方官而已。
周水接着说:“这事儿的起因是这套院子,这院子是东岳的外派机关,业主就是东岳大帝了。大白鹰为救我而伤人,而我呢,又是为保护这套院子和唐老大起了冲突。若没这套院子,是不是余下的事都不会发生?大白鹰保护这院子,就是在维护东岳大帝的权威,是为东岳大帝办事。既然是为东岳办事伤了人,那责任人自然就是东岳大帝了。另外,大白鹰也算不上第一从犯,第一从犯另有其人。”
冯先生显然是被周水给绕糊涂了。其实这冯先生性格本就迂腐,否则不会让唐老大几句歪话就弄得有理说不出。这周水可远比唐老大能忽悠。这也算不上忽悠,搁在人间是乡情土理,周水的话没错。可这事的题眼在于,冯先生判的不是院子的事,而是大白鹰伤人这事儿。院子是另案,一码归一码。周水偷换概念了。
冯先生没反应过来,先是觉得周水的话不无道理。又觉得哪儿好像对不上口,他下意识地问了句:“第一从犯是谁?”
“您!太原府正印城隍,冯老爷。”周水说话既大声又斩钉截铁:“唐唐一位城隍老爷,连上司发下的官衙都差点护不住。大白鹰路见不平,替您出了这个头。既是替您出头,第一从犯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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