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缓慢地航行在东平水道上,后面的船只突然传来了狗的叫声。“是阿顺船上的,他的老板在船上放养了一条狼狗,为的就是防备河盗。”老黎嘟囔了一句,接过老黄的方向盘。“不是河盗贼猖獗,哪里需要什么狼狗,有的船只一对夫妇就可以让船安全平稳地往返。”老黄告诉记者,“(狼狗上船防河盗)这只是其中一条办法而已,现在船帮开始联动了,几乎每个船只都放有高频对讲机,一有风吹草动,就互相通报。”
在船尾,记者看到了船上放有斧头、石头、甚至砍刀。“河盗贼一上船,就跟他们拼命了!”老黎说,自从遭遇河盗后,他们就加入了老黄,其它船只也都增加了人手。
“吃饭了。”阿燕热情地邀请记者和他们共进晚餐。饭菜很简单,一个鸡肉荤菜,一个大白菜。阿燕很快地吃好饭,换下了正在操方向盘的丈夫。
船家减仓运货,货源减少货主效益受损
晚上8点,船帮终于抵达了南海平洲附近的码头靠近。这是一个搅拌工厂,老黎说,他们船帮运输的石头就是专门为这些水泥搅拌厂服务,船老板收购这些石头卖给搅拌厂,而他们只是打工的。河盗的肆虐,带来的危害直接冲击了这些搅拌厂的货源和效益。
“他们现在载货量减少了很多,已经影响了我们的经济效益。”接货的阿涛操着一口流利的白话,他其实是江西抚州人,由于老实肯干,深得搅拌厂老板的赏识。
“如果你半个月前跟我们夜间出航,我保证你可以遇到河盗。”贵港港泰另一艘船只的船员小艾笑着对记者说,“不过,如果你这次跟我们出航的话,也只能等到明天早晨5点钟了。”
船家如此防河盗
●夜间停航休息,晚上易遭河盗,凌晨5点后才敢出航
●运货不敢满仓,这样船轻走得快
●货只增派人手
●船上养狗防备
●随船带刀斧头
●船帮集体跑船,船上配对讲机通风报信
减仓运货,一趟船少赚百余元
“其实我们也希望载货像往常一样,多装点货,我们自己也能多赚些,搅拌厂也不会埋怨。”老黎说,如果按照往常那样,只要超重20,除去交给老板的钱和相关费用,他可以多赚150元,不过现在这样算下来,每个月他们夫妇加起来也就赚个3000多元。而减少载货量的目的就是为了航行速度快些,不至于夜间航行担心遭遇河盗。
河盗猖獗,东平、容桂水道尤甚
河盗的猖獗令这帮仅能维持生计、赚些小钱的船帮们为之色变。老黎说,东平水道和容桂水道河盗尤甚。“就拿东平水道来说吧,一条蜿蜒百多公里的水道,过了金沙大桥到了小塘,河盗很多,而苏山水域、潭村河道等也均藏有河盗。”
由于航行线路是无法改变的,为此,常年路经此水道的船帮们特别希望能铲除这里的河盗。“线路是老板定的,我们无法改变,因为我们运输石头等货物,这水道是我们必经之水道。”小艾说。“抓获这些河盗,如同大海捞针。”老黎的妻子阿燕说。
船帮们纷纷表示:“河盗不除,正常的水上物流和生态势必受到极大的破坏。”
警方呼吁船家提供河盗线索
北江一带水上治安现状,已引起了各方重视。11月25日上午,佛山三水区政法委召集公安、海事等部门与4名船员代表会面。会议上说,佛山公安局将成立打击水上盗抢犯罪活动工作组。但这并没有增强船家对北江河道安全的信心,因为佛山警方大多只在佛山境内打击水上盗抢,而河盗则长于流窜作案,船帮们认为佛山警方的工作会成为“头痛医头”的抱佛脚之举。
12月10日下午,三水西南派出所再次组织警力,对北江三水河段东平水道一带的垃圾回收及其他一些可疑船只进行清查,净化水上的治安环境。同时,民警还向一些货船派发宣传单张,请船主多向警方提供线索,并提醒船主遇盗、抢等可疑情况时立即拨打110报警。据了解,目前佛山市、区两级公安机关成立专案组,对发生在佛山西北江流域的“河盗”案件进行侦查,并加强与周边地区的联系沟通,与海事部门联合行动,加强夜间江河水面上的巡逻防控力度,确保夜航船只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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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中旬的一个凌晨,广东英德黎溪船家曾永衡一家驾驶沙船粤怀集货0216号,经过佛山三水河口水面,谁料大船倾覆,4人丧生。随后,北江上聚集了30艘货船自发鸣笛3分钟,称4人是被河盗所杀,要求严厉打击近期活跃在周边的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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