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说出自己是与奉了司空朔的命去收服南疆细作的,但转念一想,就算这么讲了又如何?皇帝若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一个潜藏在京城多年的细作,岂不是更要怀疑他的居心?
他哀求的眸光落在了玄胤的脸上。
玄胤拍拍他肩膀,低声道:“你先别反抗,越反抗越说不清,当务之急,是先把你自己摘干净,那个女人敢偷袭皇帝,肯定是奉了别人的命,你别给人做了替死鬼。”
马谨严听罢,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耿家……让他联姻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是在他身边安插杀手,好一举要了西凉皇帝命?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都能往他身上一推,耿家落得干净,是这样的吗?
他冷冷地看向了假公主。
假公主摇头:“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想杀皇帝!刀片不是我的!你相信我啊!是中常侍!是他在陷害我!你不要再被他蒙蔽了!”
玄胤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本座去陷害你?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然而马谨严到底不是傻子,不过是被烛龙的死暂时吓乱了方寸而已,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德庆捉奸的事疑点太多。
他明明是去找细作的,却找出了一个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耿家从未与他提过,不排除耿烨私底下定亲的可能,但后面的事又作何解释呢?是谁在德庆面前有意无意透露他去了望川坊?除了司空朔,好像没别人知道这件事吧?再还有,他未婚妻与公主对峙时,那个嚣张的劲头,让人觉得她天不怕地不怕,可转头,就说畏惧公主杀她,所以逃离的西凉……
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
他狐疑地望向了玄胤。
玄胤知道马谨严终于开始怀疑他了,不过可惜,怀疑得太晚,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他不论做何辩解都没人再去相信他了。
皇帝冷声道:“还杵着干什么?把他给朕押下去!”
“司空朔……你陷害我!你跟阑姑娘是一伙儿的!我没有未婚妻!全都是你设的局!有本事,你把阑姑娘找来呀!她一定藏在你的行宫!一定是!”马谨严咆哮,“皇上!他才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是罪魁祸首!是他逼我的!”
“呵~”玄胤一声轻笑,“本座逼你什么了?是逼你的承认自己有未婚妻,还是逼你打死了公主的宫女?亦或是本座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强暴了公主、软禁公主、设计一个假公主?”
马谨严瞠目结舌。
“本座也不认识什么阑姑娘。”说着,玄胤面向了皇帝,“皇上,微臣的行宫随时欢迎您的彻查。”
皇帝摆手:“爱卿何出此言?朕与你之间,岂是一个外人能够挑拨的?朕若信了他,传出去,怕是要寒了朝臣们的心!”
马谨严气得半死,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太监?如此不要命的皇帝?养虎为患,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谨严最终被御林军给拖下去了,他可不像烛龙的武功那么好,拥有那么多可以接应的血卫,他相信自己如果反抗,一定会被乱箭射死。但他相信,皇帝不敢轻易地动他,毕竟他是王爷,除了西凉帝后,谁敢决定他生死?至多是把他押回南疆,押回去的路上,他就有足够的时间筹划。
恭王侵犯公主,以及指使假公主刺杀皇帝一事,事关重大,皇帝立刻将中山王、玄煜、容麟、容卿叫到了皇宫,一起商议对策,本也叫了玄胤,奈何“玄胤”在马家养伤,倒是“司空朔”出席了。
众人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全都感到异常愤怒,就连素来与皇帝不对付的中山王都不禁想冲过去杀了恭王那个混蛋,虽然在来的路上,他曾经暗爽了一把,你当初派人陷害我儿子,活该报应到你女儿头上,然而当他了解到德庆的“伤害”是那种伤害的时候,又深深地沉默了。
“处决他吧。”容卿道。
皇帝一直想说出这两个字,可惜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没想到被容卿给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但是他们两个还没认罪。”
“认罪不认罪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凉的公主不能这么被侮辱了。”
还是被马谨严那种混蛋侮辱。
容卿捏紧了拳头,无法原谅。
皇帝巴巴儿地看向了容麟,容麟是南疆的大帅,此番和亲队伍中,属他官职最高、职权最大,他的态度,相当一部分程度上代表了西凉的立场,尽管皇帝也明白,自己有些利用容卿“要挟”容麟的嫌疑。
容麟打了个呵欠,这种会议真是无聊透了,不就是一个马谨严吗?杀呀!
“我没意见,随皇帝处置吧。”他懒洋洋地说着,伸长胳膊,搭在了容卿的椅背上,远远看去,像是把容卿搂进了怀里一样。
皇帝暗暗点头,有容卿在,果然能得到容麟的支持。
皇帝又过问了中山王父子的意见,其实他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处死马谨严,之所以问他们,无非是觉得这一举措可能会再次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玄家的男人又要挂帅出征。
恭王都欺负到一个无辜的少女头上了,但凡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就算真的要打,他们也绝对没有一个不字。
“爱卿呢?”皇帝最后把话柄交给了玄胤。
玄胤轻轻一笑:“杀。”
……
冷宫附近,有一处专门关押罪人的地牢,地势偏僻、光线阴暗,牢中鼠蚁为患,气味难耐,尚未完全踏进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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