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青衫的刘泽,带着惬意笑容,轻摇折扇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是他的随身小厮,看上去平平无奇,不值得留意,但另一人却让王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是个黑塔一般的魁梧汉子,穿着僧袍,脖子上挂着十八颗佛珠,却留着一头短发。
竟然是个武僧,还是还了俗的武僧?王令用审视的目光在这个人身上肆意游走。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王令也曾见过武僧,因为在他的小队中,就有一个还俗参军的武僧,不自觉地就在心里,将眼前这个魁梧和尚与自己那位战友做起了比较。
扫视完毕后,王令暗自摇头,感觉和那个一顿能吃五碗饭的小寸头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虽然不知道这三人是干嘛来的,但是从那对父女脸上的表情中,王令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不是好管闲事之人,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眼观鼻鼻观心,决定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刘泽站在厅内,两个随从分立在身后两旁,透着一股来者不善的味道。
本该在门口当值的两个门房,这时跑了进来,一进屋就慌慌张张的说道:“老爷,他们三个不等小的通报,非要硬闯,小的们没拦住。”
二人的脸上带着伤,不用问都知道,定是那个武僧动的手。
曹庸眯了眯眼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下人忌惮的看了一眼刘泽身旁的那个武僧,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
王令这时有些不合时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就如曹霜絮所说,现在曹府的大门,外人说闯就闯,哪还有一方主官的威严?
正在暗自偷笑的王令,忽然感觉有一道嗔怒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恰好对上曹霜絮的眼睛,自知失礼的王令,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同时将脸转到一边,一只手摆弄桌上的茶盏,装作无事发生的尴尬模样。
本来因为刘泽的到来,曹霜絮就感到有些,此时又见王令在一旁幸灾乐祸,她心中是又气又恼,只是不知这股情绪,是对刘泽多一些,还是对王令多一些。
刘泽一直关注着这位绰约多姿的曹家大小姐,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曹霜絮的目光在看向别处,他也随之转过头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摆弄茶盏的王令。
只不过,为了躲避曹霜絮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王令将脸扭到了另外一侧,以至于从刘泽他们的角度看到的,就只有一个后脑勺,而未见其长相。
见是一个破衣烂衫如同乞丐的家伙,还与自己同处一室,刘泽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阴冷。
那个武僧也正注意到了王令,无意间看到王令手上的老茧后,略微皱了皱眉。
下人们走后,曹庸切换出一副亲和的面孔,起身迎向刘泽三人道:“贤侄,今日前来,莫不是又要来说服老夫,答应两州流民迁入青州之事?”
刘泽笑道:“曹叔叔,瞧您这话说的,自从您上次拒绝以后,小侄就已经放弃了,毕竟您是我敬重的长辈,您不愿意做的事情,纵然是违背父亲的想法,小侄也定然要顺您的心意才是。”
曹庸心中冷笑,却还是摆出一脸欣慰的样子,说道:“还是你知道心疼曹叔叔啊。”
刘泽拱手道:“哪里,您能拒绝我父亲,定然是有您无法顺应的难处,小侄自是能够体谅您的,再说了,曹叔叔一向廉洁奉公,是我等晚辈仰慕的榜样,我又怎会为难您呢?。”他顿了顿,突然嘴角上扬,又继续说道:“不像那前任祁州知府冯义,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甚至欲行大逆不道之事,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才应当引以为鉴。”
王令听得一愣,原来这位就是那个什么布政使的儿子啊,这马屁功夫一般啊,前几句还像是人话,后面说的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突然就扯到那个什么前任知府,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看曹庸,刚才还挂在脸上的慈眉善目,瞬间便已消失不见,面色逐渐冷了下来。
王令感到一丝不解,小老头儿怎么突然生气了?
他不知道的是,祁州的前任知府冯义,本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就因为看不惯刘平山贪污敛财的行为,便在刘平山四十岁的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辱骂了刘平山几句,还扬言要弹劾刘平山,然而他弹劾刘平山的折子还没递到御前,就因为谋逆罪,全家四十七口人被斩。
冯义死后,祁州知府的位置,就由刘平山的亲信接替了,其中缘由自是不必多说,从此西北三州,再无人敢与刘平山作对。
刘泽话语中的威胁,曹庸又怎会听不出来,他冷声说道:“都是为朝廷办事,理当殚精竭虑,至于两周州流民入我青州一事,明日我就亲自前往祁州一趟,与布政使大人商谈清楚。”
换做以往曹庸或许就妥协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有了老孙头给的腰牌在手,到时候谁敲打谁还不一定呢,恰好他正打算去祁州找刘平山“要债”,正好以此搪塞过去。
然而刘泽却以为,这小老儿是准备向他父亲当面求情,脸上顿时展露出满意的笑容,敲了敲手里的扇子道:“既然曹叔叔有此意,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一下曹叔叔,”说着,他的目光忽然瞄向了一旁的王令道:“小侄自是听说曹家体恤贫瘠,待民亲善,然而一个低贱乞丐坐在上席,却让小侄站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王令闻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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