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下来,甘棠看似只处理了几个心术不正的管事,可他们上头还有当初‘临危受命’帮助甘棠看嫁妆的甘家族老,那些人现在已经对甘棠很不满,觉得甘棠是不敬长辈。
加之甘棠自回闫隆后,就另府独居,那些利益受到波及的族老现在一个个的都在嚷嚷要惩戒甘棠。
甘二叔此次拖着刚刚病愈的身体来凤凰县,是因为,凤凰县的事不能闹大了。
这事,在甘二叔眼里要低调的解决也不是不可以,左右是让一些投靠无门的贫苦女子闭上嘴巴,甘二叔自信自己有能力让她们闭嘴。
只是甘二叔没想到甘棠人在谭县时,就暗中派人按住了这里的人,并报了官,安置好了那些无辜女子。
这个办法,固然不会牵扯到甘棠本人进漩涡里,可是当初看管这里的那位族老就完蛋了,当初写契书时,就有一条,所得利益三七而分,所营物事得合法合规,不可冒进,不然甘棠可以告之索回交付钱财。
甘二叔也不在乎那个族老要不要还钱,会不会倒霉,他在乎的是,甘棠如此一意孤行,酒楼以后的生意就要打折扣了,甚至要易主关门也可能。
他不能让酒楼易主。
凤凰县的酒庄,田庄,农庄他都视为己物,便是如今属于甘棠,他也是要在甘棠出嫁前拿回来的。
若是现在酒楼就易主了,凤凰县寸土寸金,今后他想拿回来就难了。
身体到底还没复原,甘二叔在烧了地龙的室内脸色都还显苍白。
他的长子一脸不理解,“爹,您身体有恙,便是有天大的事,这个冬日也该闭门不出的,若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甘二叔呸了一声,不悦道,“你还有脸说,你要是在谭县就拦住了你那个好堂妹,我何须来此处!”
大堂哥脸色涨红,“爹,我当初也是偶遇棠儿妹妹,她已及笄要做他人妇了,这些财产本就该还给她,她怎么查都不为过。
当年,您的小妻曾娘子管教不严,让其仆从偷盗棠儿妹妹亡母财物,就已经让棠儿妹妹负气多年。
她父母早亡,那般才华斐然的兄长亦英年而逝,我虽比不上大哥,可如今棠儿只有我一个兄长,日后我就是她的娘家人,我理该护着她,怎能因为恐会让家族蒙羞就阻止她。
况棠儿妹妹名下的田铺庄子都是族中长辈管理的,与父亲您并无干系,到而因他们疏忽才使得棠儿妹妹如此辛劳,冬日里还要出来查账,您是一族之长,就算棠儿如今与我们不亲近,您也要给她做主。”
“滚,你就是这么读书的,竟敢顶撞你父亲!”甘二叔瞳孔瞪的奇圆,那里怒火森森,好像要把大堂哥烧死一般。
大堂哥害怕父亲,纵然已经成亲了,纵然已经有人以少家主称呼之,他还是不敢忤逆父亲。
大堂哥掀袍跪下,“爹,儿错了,儿不该顶撞您,儿这就去找棠儿妹妹,让他对族中长辈手下留情。”
大堂哥根本不知道自己亲爹真实想法,只以为亲爹这么愤怒,是因为甘棠处理此事太冷漠,全然不顾及族中长辈的脸面,让他这个做族长的也难为。
他想,只要劝住甘棠把刁仆换了,再组织那些当初临危受命管理甘棠嫁妆的族老跟甘棠道个歉,把这事了结了,他爹就不会生气了吧。
大堂哥向自己老爹磕了两个头,才离开屋子,他前脚刚走,甘二叔就不屑的说了句,“蠢货。”
……
大堂哥来找甘棠的结果是,甘棠根本不见他,他就死死等在雪地里,和那群被打的青紫交加的管事不时大眼瞪小眼。
甘棠从安置那群受害者姑娘的小院出来,听闻大堂哥还在,她眉间升起戾气。
时下的礼仪教条,对女孩子多有盘剥压制。
他们不许女子行走坐卧有任何轻浮姿态,不许女子读书考科举,只许女子做三姑六婆,青楼妓子等下九流行业,然后还要唾骂斥责行下九流行业的女人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诚然这当中有不少钻营之辈,可是用不正经三个字概括那么多女子,未免偏颇恶毒。
从酒楼里救出来的十来个女孩,有两个女孩子是因为家中生计艰难,听村里熟人说凤凰城需要少女踩酒曲才来的,谁知一来就入了狼窝,被迫接客。
染了病不说,如今满脑子都是今后无颜回村了,会一辈子活在流言蜚语之下,在短短一夜半日都寻过三次死了。
其余的女孩有受迫害时间太长,已经麻木了,现在给什么就接受什么,完全没了身为人的意志;有对甘棠一行人仍不相信,觉得甘棠一行人是二道贩子,她们马上会从狼窝入虎穴,而拼命反抗的。
女孩子的声声哀泣中,谁听了都不忍心,只想把那些qín_shòu大卸八块。
“木香,你找两个人把我大堂哥丢出去,还有那些管事,直接上报府衙,把他们丢回大牢。”甘棠语气不善。
木香领命,退下去行事。
大堂哥认得木香,正要和木香说求见甘棠,木香就不快的推了他一把,“烦请郎君您勿在贵脚踏贱地……啊,呸……姑娘住的地方怎么能是贱地?……甘二郎,自四年前起,我们姑娘和你们就没什么交情了吧,你要是想来为那群人面兽心的畜生求请,那就免开尊口,不然我们不介意一纸诉状把你列入同伙里。”
大堂哥果然被吓到了,忙摇头,“不,不,此事我并不知情,我也不是来为他们求请的,我亦希望他们被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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