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走在这条为她一人而铺的红毯上,这铁卢城,是她的故乡,原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沿街均是新造的房屋,她四处端详,自然走的出奇的慢。
十五年了,她原应美好的年华已经逝去了十五年,如今,她已二十岁了。
铁卢城的冬天也很长,但相对于常年积雪的云上青风,也算不了什么。
南霜穿的鞋有些薄,寒从脚底生,她掩面轻咳了两声。
“茹先生,若我那天没有活下来,那些人应该不如今日般惶恐吧。”
“或许。”
茹四蘅云淡风轻的一笑。
南霜抬头望了一眼“石岩王府”重重的牌匾,正了正自己坚定的表情:“是啊,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又轻声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日铁卢城欠我的债,我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说完,转而又看似天真无邪地笑了一声,对着茹四蘅说道:“狗咬了我,我就把它吃了,对吧?”
“是。”茹四蘅的表情依旧没有变,还是如风一般轻。
陈安骑着马匆匆赶回,刚才,他是去打点府中上下了。
原本,国主是想直接将南霜接入宫中,暂且同梦星帝姬同住的。可南霜在途中改了主意,说要暂居王府。
紧急遣人入宫问了国主的意思,这才决定下来,许南霜先住在王府。
国主与这女儿十五年未见,虽思念的紧,但知她这些年过得不易,怕她与自己早生了嫌隙,不愿立刻见到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想缓些日子让南霜习惯下铁卢城也好。
于是准了这请求。
毕竟陈将军是南霜的叔叔,也是自家人。
“府中我已命人单独收拾了一个小院,往后就把王府当自己家一样。”
陈石连马都没有下,转头又急匆匆的离去了。
“京城的守备,果然是不容一刻懈怠啊。”南霜叹了口气,跟着前来迎接的管家,步入府内。
而茹四蘅,也安顿好那匹白马,紧紧地跟在南霜身后,一同入了府。
“还记得公主第一次来陈府,还是抱在手里的娃娃,与小少爷可登对呢。当时还说,若能结个连理……”
此时正路过一处水池,家丁在清理池中荷花枯叶的时候,“扑通”掉了下去,幸而是个会水的,他在池中扑腾了几下,便游上了岸,有惊无险。
南霜突然驻足,看着那家丁狼狈地甩着冰寒刺骨的池水那模样,突然放声嘲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
脸上的表情和那笑声都有些疯魔,那嘴碎的管家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这公主脑子坏掉了?
忽而,南霜就收了笑容,带着极具威严与冰冷的表情对着管家冷冷地一句:“笑完了,继续带路吧。”
此刻的一幕,让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上下打量了这位穿着朴素,还有些瘦小的姑娘。
不明白那应是大将军才有的威压,为何在这位公主身上更甚。
管家立刻收了刚才轻浮的笑容,也不敢再打趣南霜一句,默默地转过身,只管带路。
“公主,这便是您居住的地方了,虽然……”
“你退下吧。”南霜根本不给管家多说的机会,直接迈进了庭院。
没想到管教后脚就跟了进来。
“何故还不离去?”南霜皱了皱眉,难不成是要讨赏钱?
管家看出了南霜的疑虑,忙解释道:“夫人许久不见公主,半个时辰后,请您至青泽池一叙。”
“知道了。”南霜从袖口拿出些散碎银子递到管家手中,忽而深深笑道:“辛苦您,也辛苦王妃。南霜刚回京,身上东西不多,往后宫中若送物件来,还请告诉王妃,让她同我一同挑挑。”
管家畏缩着不敢伸手,这听着像是在讨好,眼神中带得却是警告。
“小姐给你,你就拿着。”南霜身旁的茹四蘅说道。
见南霜一直伸着手,管家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管家走没影之后,南霜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也不忘嘲笑道:“他怕是……被我吓坏了。”
南霜抑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下就跌坐在了一把木椅上。
茹四蘅立即上前把了把脉,又迅速输了些真气给她,用来护住她即将崩溃的心脉。
这与她正在修习的功法有关,此门功法为内功之极,会比普通的功法多得许多真气。而就是因为气太多,远多于心脉循环供应的血,才会导致心力衰竭的体征。
心脉也在日益增加的需求中日渐膨胀,如果没有更高境界的真气相护,崩溃怕是就在须臾之间。
南霜因为修习此功法时,没本命物的基础,强行破入六境,才会导致阳气过剩,亢奋难眠,日夜痛苦。
刚才在荷花池,她并不是特意去嘲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今日,走得路有些多了,不免气喘心悸。
停步缓一缓,让血运能跟上,才免于晕厥摔倒。
茹四蘅输入一些真气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南霜的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这时她已满身冷汗,里面的衣衫都湿透了。
“小姐,换身衣服吧。”
南霜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露出进城之后一次个松懈的表情。
“茹先生,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南霜看着院落中死气沉沉的草木,带着些幽怨与不忿道。
“我母亲也曾有过同样的困惑,越到绝处,心也越容易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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