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一点,烟雨更是不安,“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声音很低,低的就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因为她听不见,便不好控制自己的音量。
好在神医耳聪目明,瞬间从看着她的脸怔怔出神中恢复过来,转身寻了纸笔来,俯身在木桌上奋笔急挥。
他神情激动,提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安玉芝是你什么人?”烟雨见神医在纸上写道。
烟雨骤然色变,翻身坐在床边,心中估量着,自己若是站起来就跑,有没有可能在神医拦住她以前,就跑出屋子?
若是她的耳朵还能听见就好了,她可从心跳呼吸上听出神医是否有功夫在身,也好判断自己的胜算有几分。
如今瞎子摸象一般全无把握。
神医也看出她的紧张不安,灰色的眼眸微眯,在纸上写道:“看来,你定然是知道的。”
“什么安玉芝,我不知道。”烟雨连连摇头,这才想起来否认。
神医冷然笑了笑,挥笔写下:“你不认也罢,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死的无声无息,也能离开此地,你可相信?”
烟雨知道宣绍留了不少的人,就在院子之外。可这神医神色笃定,她还真不敢冒险。她并非贪生怕死,却是不想不明不白的在家仇未报之时,就枉死在这里。
“你究竟是什么人?”烟雨浑身戒备的问道。
神医却是不答,只将最开始写的那句话“安玉芝是你什么人?”又圈了出来。
丞相府覆灭之时,安家一夜之间从世上销声匿迹。
这神医,该不会是安家的什么人吧?
“是我……母亲……”烟雨迟疑的说道。
那神医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口中不知喃喃些什么。
转身出了房间,不多时便抱回缎面的薄被,褥子,并一只玉枕。
他亲自给烟雨铺了床,在纸上询问了烟雨的名字,又嘱咐了她安心住着,他定然会为她医治好耳朵,别的并未多说,也未再提及烟雨的母亲,便出了房门。进了稍低矮些的东厢,再未出来。
烟雨心中惊疑不定。神医究竟和她母亲是什么关系?一看她的脸,便能想到母亲之人,想来应是对母亲十分熟悉的。
看他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并亲自为她铺了床这态度,或许是母亲娘家之人?只是自己并不认得他,看他年纪四十上下,比母亲大不了多少,她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舅舅啊?
不过丞相府出事之时,她才八岁,母亲并不常回娘家,她对外祖家也不甚熟悉,或许真是哪位舅舅也说不定。
烟雨这般安慰着自己,迫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除了吃饭的时间,神医会出现做了两人的饭菜。
其他时候,都呆在自己的房里,不知在做什么。
烟雨在屋里呆的无聊,在院子里走走转转,看看他晾晒的草药,他也并不管涉。
烟雨留心看了,小院儿周围至少有二十人把守。有的倚在树后,有的蹲在树上,还有的就直接大大咧咧的在院子外转来转去。只把这小院儿守得密不透风。
烟雨顿时安心许多。
第一日就这般风平浪静的过去。
第二日傍晚时候,宣绍的马车来到院门口。
他说他会每日来看她,果然这便来了。神医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他还未踏入院门,他便挡在院门口。
“你不能进来。”神医捻着胡子道。
宣绍脸色一冷,正要发怒,却见烟雨从正房走了出来。
她适才倚在窗口,瞧见了他的马车,便起身来迎他。
神医转身也瞧见了烟雨,对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停在原地,不要上前。
“在她耳朵医好以前,你都不能见她。”神医对宣绍说道。
“这是为何?”宣绍声音清冷,不悦。
神医捻须而笑,“这是我的规矩。”
宣绍倏尔出手,修长的手指半叩,宛如锋利的鹰爪,只抓向神医的咽喉。
神医却是身子一晃,恍如一丝残影一般,闪身立在一旁。
“公子好身手!”神医笑着叹了一声。纵广央血。
宣绍收手背在身后。刚才之举,不过是试探,这神医乃是高手,功夫不在他之下,内力甚至更在他之上。
这人软硬不吃,且有求于他,着实让人心烦气恼。
“公子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乃是与我有缘之人,我既应了你会医好她的耳朵,就一定会做到。公子不必每日来探,只消备好了我要的东西送来便可。”神医捻须说完,便伸手欲关院门。
宣绍抬眼看向烟雨。
烟雨虽不知他们都说了什么,却也瞧明白了,神医不肯让宣绍进来看她,且不许她出去见宣绍。
看着宣绍担忧的神色,她只好冲宣绍点头笑了笑,好叫他不必担心自己。
神医抬手将院门关上,淡淡的看了烟雨一眼,并未说什么,转身回了东厢。
烟雨隔着木栅栏围成的院子,冲宣绍挥了挥手,瞧着宣绍凝望她一阵后转身上了马车,又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这才垮下了满面的微笑,神色沉敛的向上房走去。
神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对神医一无所知,着实被动。虽能看出神医对她并无敌意,她却仍旧不敢放松。
烟雨回到上房不多时,便见神医拿了根细草棍和一个青白的小瓷瓶走了进来。
神医示意她歪过头,将耳朵朝上。
那细草棍沾了青白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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