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呵呵笑道:“那你便带她走吧,旁的不用多说。”
宣绍深吸一口气,看向烟雨。
烟雨见他望来。便仰头冲他笑了笑,低声道:“就算治不好,也没什么,如今安安静静的听不到那些许的声音,倒也很好。”
见她非但没有抱怨,到还来安慰自己,宣绍薄唇紧抿,“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知道你不放心这姑娘,你可以在附近留人保护,但你的人决计不能踏入我的院子。否者。我就不再为她诊治。”老者坚决的说道。
宣绍沉默了一会儿,淡声应了。
他可多派些人来,将这小院团团围住,就算他插了翅膀。也决计飞不出去。如此,便可保护烟雨无虞。
因是来看病,宣绍便并未带许多人在身边。指使了路南飞回去派遣人来,宣绍拉过烟雨的手,坐在床边。
在她手心里写道:“神医说,你的耳朵可以医治好。别担心。”
烟雨微笑着点了点头,抬眼看看,那老者已经出了屋子,她听不到老者身在何处,因听觉丧失,无法判断自己的音量,便翻过宣绍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道:“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宣绍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抬手写道:“你安心治病,旁的不用操心,我会派了人来保护你,一定会叫你恢复听觉。”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她留下?
烟雨听不到声音,亦不知刚才老者和宣绍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想到那老者为自己把脉之时,露出那惊讶的神情,她心中隐隐有不安。
丞相府出事之前,她年纪小,养在深闺,见过她的外人少之又少。母亲一向喜欢安静,也不常在贵妇间走动,更是鲜少带着她出门做客。且这八年来,她已经长大,容貌已不似当年稚嫩。外人应认不出她才对,为何那老者会在看到她的脸时,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把她单独留下,会不会有别的图谋?
烟雨脸上的担忧,宣绍岂会看不出,当即起身,出了小屋。
“安大夫,她骤然失聪,心中本就不安,身边再没有熟悉之人,恐怕更为惶恐。”宣绍何曾向旁人说过好话,此时却向这第一次见面的老者低声哀求,虽脸上表情僵硬,但心中却没有一丝不甘。只要能让她安心,只要能让她恢复听觉,便是他向人低声下气又如何?
老者捋了捋白胡子,微微摇头道:“公子还是带了她走吧,我这里的规矩不能坏。”
宣绍面色沉敛,“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老者摇摇头,背过身去,整理院中晾晒的药材。
宣绍深吸一口气,提步进了屋子。
老者的声音却从院中传来,“你要带了这位姑娘走,另寻旁的大夫,我自然不会拦着。但我也可实话告诉你,天朝境内,除了我,断没有旁人能医的了她的耳朵。这若是耽搁的久了……”
老者没有往下说。
宣绍的脚步却是顿住。
把她带走?还是把她留下让老者为她医治?
思量许久,宣绍沉着脸,来到床边。
“我会派人在这院子外保护你,每日前来看你,你不要担心,安心让神医为你医治,可好?”宣绍在她手心里写道。
烟雨抬眼看向宣绍。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之中亦有挣扎和不舍。
烟雨便立时明白,让她单独留下,定然是那老者向宣绍提出的要求。倘若宣绍不应,那他便不会为自己医治。
宣绍何其自负一个人,若有旁的办法恢复自己的听觉,他定然不会愿意受制于人。想来,把她留在老者这里,已是唯一的办法了。
想明白了这些,烟雨露出笑脸,点了点头,“待我听觉恢复,定要好好为公子效力,以报公子恩情!”
她在他手上,如是写道。
宣绍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对烟雨的感情,从一开始的不屑,利用,慢慢相处到如今,潜移默化之中,他的心早已变了,变的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甚至明知她的身份有疑,明知她刻意接近自己或有图谋,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关心她,想要保护她,想要替她惩治每一个伤害她的人,不想看她受一丝的委屈。
骄傲如宣绍,怎会说出这些?
他只淡淡嗯了一声,想起她听不到,便又点了点头。
听闻路南飞已经带着人赶来,便起身来到院外,交代了前来之人,定要看紧这院子,保护好烟雨,绝不可有任何闪失。
告别了烟雨,他离开了城外十里亭。
老者见宣绍走了,看着将院子围得连只耗子都跑不出去的架势,捋着胡子笑了笑,转身进了烟雨在的屋子。
骤然见门口一暗,烟雨抬眼看到老者走近,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耳听八方之时,便是被严燕生抓走,她心中亦没有惧怕。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凭着自己优于常人太多的耳力,也可化险为夷。
如今面对一个面容算得上和蔼的神医,耳中没有一丝声响,却是让她心中忐忑不安。
老者停在离她尚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细细的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少时,老者眼中竟续上了泪水。
老者在打量烟雨的同时,烟雨也在打量着老者。
她忽然发现,这白须白发的神医,其实并不老,他脸上几乎没有皱纹,被岁月风霜磋磨过的人,面上不会不留一丝痕迹。
神医的年纪尽多有四十上下,是这一头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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