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我四下打量一番,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阴气,吸着鼻子闻了闻,闻到好大一股子霉味。
我“耍啦”一下把窗帘拉开,入目见到西边好大一片残阳,血红血红的。
人家常说触景生情,可是依我看却是景由心生。以前看夕阳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最多感慨一句“只是近黄昏”,可自从身上被下了死咒,我就越发见不得“夕阳残照”、不能听人说个“死”字。自己更是能不提就不提,就算非要提,也尽量找个别的、不那么直接的词语来代替。
以前看《哈利波特》,我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魔法世界里上了年纪的人连伏地魔的名字都不敢提,总是用“你知道的那个人”来代替。
我常常在想,作者会不会有些夸张了?
可等我经历这件事之后才知道,作者对恐惧的拿捏真的恰到好处。我跟哈利波特一样,没有见识过伏地魔的恐惧,或者说没有被他的阴影支配过,所以觉得无所谓。可那些从伏地魔时代幸存下来的人却不同。
我心中悻悻,“耍啦”一声又把窗帘拉上了。就在这时,一枚发卡“啪嗒”一声从窗台上落到地上。
我拾起来一看,就是个特别普通的发卡,上头的漆有些掉色。我想可能是哪个房客落下来的,就又把它放回窗台上。
在外面跑了一天,我累得连饭也不想吃,往床上一歪,倒头就睡。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窗帘在动,“哗啦哗啦”地响。
半梦半醒之间,我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谁把我窗户开开了!”
窗帘一下子就消停了。我不知又说了句什么,然后埋头就睡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房间里竟然有人在说话,而且不是一个人在说话。他们好像趴在一起开小会儿,声音低低的若有若无,但是你一嘴我一嘴的又显得嘈杂。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我揉着眼睛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只见窗帘的下摆还在微微飘动,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确切的说连鬼也没有。
旅馆大堂里供着驱邪的关公,哪个小鬼不开眼敢在他老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放肆?我想了想,又倒下去呼呼大睡了。
第三回,我终于听仔细了,我房间里确实有其他人,确切地说,是有鬼。我能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摸在我脸颊上,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瞧瞧,年轻就是好,细皮嫩肉的。”
我能感觉那双手摸在我眼睛上,我想睁开眼,可无论如何连眼皮也抬不动。
有一个粗厉的男人就骂道:“死了死了也这么风骚,真他妈的下贱!”
有个年轻的女人就扯着尖利的嗓子骂:“你他娘说谁下贱?你妈才下贱!”
男人也生气了,声音更加狠:“你他娘的骂谁?”
年轻女人丝毫不肯退缩,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到她掐腰骂街的样子:“谁刚刚骂我妈,我就骂谁!”
那个老女人没想到一句话惹出这么大的货,就从中调和:“好了好了,当着外人的面,就不要吵了,整天都吵吵吵。”
有两个稚嫩的童声就拉着老女人问:“姥姥,姥姥,什么是下贱?”
老女人没说话,年轻女人抢先说:“问你爸去。让他跟你们解释!”
两个小孩又闹着去问男人,男人不厌其烦,就说:“看你妈,你妈就是下贱!”
这下可当真把年轻女人惹毛了,我几乎都能听到耳刮子扇在脸上“啪啪”的声音:“你才是下贱!你下贱!你全家都下贱!”
这一家五口当真有意思,当着我的面就闹得天翻地覆。没多久,两个小孩也开始“哇哇”地哭,吵的我头疼。
我恨不能把耳朵给堵上,可我意识是清醒的,就是动不了!
终于,那个老女人一拍桌子,声音变得跟黑山老妖一样又沉又重:“都消停会,要是今晚这单做不利落,咱们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
男人女人这才悻悻的住嘴,其中一个小孩就奶声奶气地说:“姥姥,这个里什么也没有。咦,这里有一面旗子——”
我估计那个小孩还来不及把旗子展开,就大喊了一声“啊——”
我能感觉到床头金光一闪,我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了。
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我的背包,好在包虽然被翻开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天还没有亮,屋子里又拉着窗帘,我只能勉强看见有几个影子顺着门缝溜了出去。
俗话说穷寇莫追,敌我情况不明,我自然不会傻到追上去。只是这房子不干净,竟然还有人御鬼盗窃,想来也不是久留之地。
只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前厅有关公镇守,这几个小鬼慌不择路,又怎么从关二爷面前溜出去呢?
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我自然不敢再坐在床头只等天亮。所幸东方既白,用不了两个小时,天也就全亮了。
谁知我坐在床头没多久竟然又睡着被我抱在怀里,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我接起来一听,竟然是昨天那个小姑娘。
她叫我快点去派出所,说是有急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不敢怠慢,撂下电话撒腿就往派出所跑。
我刚一进门,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就扑出来抓住我的手说:“刘米哥,他们说是我爸爸妈妈,要带我回家。”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对中年夫妻一前一后向我们走了过来。那俩人看着很和气,脸上也挂着笑,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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