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太太脸上皱纹堆累,一双绿豆小眼熠熠生光,她拄一根打磨的油光发亮的水曲柳歪把拐杖,穿一身黑不黑,灰不灰的呢子大衣,一抬手,五根指头又细又短,干瘦的好像只有几根骨头。
老太太说:“臭道士,闲事莫管。”
师父手里拿着黑虎调魂旗,一脸的正气:“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如果不出来为祸,咱们两不妨碍,要是敢作孽,别怪我辣手无情。”
老太太脚底下簇拥着茫茫白雾,她就像踩在云彩上一样,脸上带着冷笑说:“你手里这杆旗儿好威武,不过它用来打鬼还是行的,用来对付我,还差着斤两。你看看,我是鬼吗?”
师父说:“你既然不怕,那就来吧。”说着他抡着黑虎调魂旗就冲了上去。老太太用手一指,大威、二威扑上去就想咬,师父一棒敲在他们脑门儿,它俩“嗷嗷”叫唤两声就倒地不动了。
师父大步上前,倒提旗杆从上往下闷了一棍,那个老太太举着拐杖格挡,只听“当啷”一声重响,老太太被震的虎口发麻,身子往后退了两三步。
师父乘胜追击,老太太大袖一甩,原地喷起一股黄烟,人却不见了踪影。
黑漆漆的林子里顿时响起阴森森的咆哮:“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老身就把你们都留下吧!哈哈哈——”
老太太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原地滚动的白雾像是牛奶一般流动起来。不只是谁惨叫了一声,我们的队伍彻底乱了。
所有人都哭着、叫着,向四面奔逃。夜幕下的野林子就像是开锅的粥。
好在忙乱之中我找到了师妹,我拉起她的手玩命一样往前跑。可那两个被白雾迷了心智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他俩一人一边拉住了师妹的胳膊。
师妹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我顾不上多想,顺手抄起路边掉落的树枝,用力地拍打。那两人好像丧失了痛感,任凭我用上吃奶的劲也不松手。
我急了,助跑两步对师妹大吼:“躲开!”只见我飞身跃起,一脚一个,把那两人踹倒在地,我也摔倒在他俩身上。
就在这时,流动的白雾逼上来了。
我心想:完了,我恐怕要像这俩哥们儿一样变成丧尸了。我几乎要束手待死,师父脸上蒙着白毛巾从白雾中冲了出来。
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蒙面大侠,把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师父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符甩了出去,他手上结印,嘴里喊一声:“应!”只听“噼噼啪啪”一通乱响,碰到白雾的黄符竟然无火自焚,而附近的白雾就像是洗洁精滴进油锅里,一下子就化开了。
师父提着我的后颈把我抓起来,厉喝一声:“快走!”我一丝也不敢怠慢,窜过去拉住师妹就往前跑去。
白雾像是尾巴一样跟在我们身后,师父只好一边催着我们快跑,一边往后甩着黄符。
我们师徒三个闷着头往前跑了一公里,身上的衣服被林子里的树杈子划了好几个窟窿,师父身上带的黄符也撒了个七七八八。
师父说:“咱们跟队伍跑散了,不过好在白雾没有再追上来。”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师父:“刚刚那个老太太是什么来历?还有这白雾,竟然这样厉害!”
师父把白毛巾从脸上解下来擦了擦汗,说:“看样子应该是条成了精的黄鼠狼。想不到它道行这么深。”
我说:“咱们远日无缘近日无仇,它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吗?”
师父说:“畜生大多心胸狭窄,不能按常理推论。”
我暗自腹诽。师父就说:“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我看了看,还是一格信号也没有,试着拨了个号,里面还是刚刚那片吵闹的《百鸟朝凤》。
师父只好说:“咱们先下山,跟外面的人联系上以后再回来救他们。”
我想了想,说:“师父,到时候会不会来不及?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
师父说:“你有把握打败那条黄鼠狼吗?咱们就算想救人,可是有心无力!我死了没什么,到时候要是再把你跟焱焱搭进去,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我咬了咬唇,不说话了。师妹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我俩身上,她偏着脑袋看着我身后的方向,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
师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口气说:“不过你放心,那条孽畜修炼了这么久,自然懂得天道有轮回,她不敢造这么大的杀孽。”
我这才点了点头。师父利用月亮辨明方向,然后就准备领着我跟师妹下山。我看师妹仍有些怔愣,就走过去拍了拍她说:“冷吗?”
师妹猛地回神,她往我跟前靠了一步,笑笑说:“不冷。”月光下,她的头发被汗水粘湿,贴在额头,模样多了几分娇媚。
我们往前走了不远,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个年轻男人说:“冯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刘弊三师徒三个不是好人。你看看他们一路上惹了多少麻烦?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都是他们故意搞出来的。”
另一个人没吭声,这个年轻男人就接着说:“还有咱们那两条狗,生生被刘弊三那个神棍打死了。”
另一个人语气有些强硬:“其他的我不知道,大威、二威死的时候你难道没看明白?它俩像是被迷惑了一样,刘弊三要是不打它们,难道等着被他们咬?”
我回头看了看师父和师妹,他俩人脸上都很平静,看不出一丝喜怒。
那个年轻人又说:“说起这个我还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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