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初步的勘察,我们在b单元十楼,发现了鞋印。而且看样子鞋印不只一种。”警员加快脚步,继续跟在陶林和余子江身后汇报。
“待会r城总局的痕迹组会过来,他们更专业,分局做好保护工作就行了。”余子江交代道。
“明白。”警员点头。
而陶林一言不发,沿着小区延伸向里的水泥小路往前走,脑子里还不断回想着自己在直播间里看到的画面。
有一点他没想通——为什么冯仪茗从高空坠落,自己却没有听见撞击声,是因为当时的直播太混乱了吗?
直到走到案发现场,亲眼目睹了冯仪茗的死状,陶林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楼上坠落,却没有发出任何一声闷响。
刚才的直播镜头,根本没拍到如此可怕的惨象——
这个从高空坠落的白裙女人,径直摔在了一根直立起来的破旧钢管上。钢管头切面锋利不平整,在强大的冲击力加持下,就这么插碎了人骨,贯穿了女人的胸膛。
钢管是前年烂尾楼施工时留下的了,上面爬满了斑驳的锈迹,如今又沾满了鲜红的血,挂着一块又一块模糊的肉。
血顺着钢管流到了地上,便以钢管为中心四散开来。
这可怕血腥的场面让人背脊发凉、隐隐作呕。余子江不适地捂住了眼睛,猛得转回头深吸了几口大气。
陶林愣神了两秒,缓缓踏出步子,往尸体走了过去。
荒凉的灰红色烂尾楼环绕着四周,抬起头往天上看,都会觉得这碧蓝的天空,被这群拥挤又丑陋的建筑遮蔽。
尸体面朝地,四肢毫无生气地叉开垂掉着,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悲凉的环境,孤独的钢管,白裙的女人,流成河的血液……如此的场景,想极了一场骇人的神话祭祀。
而陶林此刻像是一名信徒,在血泊中虔诚地放入踏板,最后缓缓踩进鲜红的血泊里,弯下腰去查看这具悲惨的躯壳。
“陶林,我劝你不要乱动,等法医来了再说。”余子江冲他喊了一句。
陶林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查看尸体,目光飞快地扫视着一切细节。
突然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冯仪茗微微翻起的口袋上——
“她的上衣口袋怎么被翻出来了……”陶林嘀咕了一句。
接着他忍不住弯腰往前靠去,仔细观察这个让自己十分在意的细节。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冯仪茗的口袋只有右侧是翻出来的,左侧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平整。
“右侧……右手……”陶林不停重复呢喃着这两个词。
“这是掏口袋留下的痕迹!”他最后笃定地下了结论。
睁眼闭眼之间,陶林自己好像成了那个站在阳台边缘往下坠落的受害者。
惊恐与心悸随着失重到来,右手臂在一瞬伸进口袋里,顷刻之间又重新抽离出去,布料就被这飞快的动作带离了出来。
“哎呀真是的,说了让你等专业的法医和痕检来了再说。千万别乱动。”余子江看陶林一直没有听自己话的意思,就想要跟着踩在了踏板上,去阻止陶林我行我素的行动。
还没等他走几步,陶林一下举起了手,打断了余子江所以想说的话。
“我们得找东西……冯仪茗口右袋的布料被翻了出来,这证明在摔下楼去的瞬间,有个东西被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人突然高空坠落,极度害怕的情绪会让他的手臂开始情不自禁地挥动挣扎,通常手上的东西是握不稳的。所以这东西肯定是掉在附近了。”陶林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顺着血泊里的木板走了出来。
“啊?布料被翻出来了?”余子江一皱眉,接着有些疑惑。
“万一她坠楼前手插着兜呢?毕竟这天气这么冷……”
“如果两只手都在兜里,她的口袋就不会一边平整,而一边翻出布料了。”陶林冷冷地回答了余子江的问题。
“而且我敢肯定,她想拿出来的某样东西,一定能传达出非常重要的信息。在濒死的时候,冯仪茗一定会拼命为我们留下线索,这是本能。”他微微侧过脸颊,凝视着那具垂挂在钢管上的尸体。
女人的血淌成了河,她的惊恐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我明白了,这就派人去搜。”余子江最后点了点头,接受了陶林的推理。
然后他召集了四个警员,把任务交代了下去。
“搜索范围不用太宽,从青年女性的普遍力道来看,以尸体为圆心,半径十五米即可。”陶林最后补充了余子江的命令。
“明白。”警员利落回答,然后转身忙碌去了。
余子江当然也没有闲着,他跟着警员们一起,寻找陶林口中,那个在冯仪茗生命的最后一秒,被她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
烂尾楼前的黄土地面坑坑洼洼的,除了有很多成堆的废弃建筑材料,还长着成片成片的野草。
寒冷的冬天,这些野草大多已经枯黄,毫无生气的叶杆全都搅在一起。
余子江不停地低头拨开这些枯草,又仔仔细细地寻找废弃材料之间的缝隙。
突然,他在一个小土包后面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钱包。
余子江眉头一皱,警觉地翻开这个钱包,下意识将放置在钱包左侧的几张卡一股脑抽了出来。
第一层是公交卡,第二层是地铁卡,第三层是冯仪茗的身份证。
“找到了!是冯仪茗的东西!”他一时兴奋地语无伦次,一边哼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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