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留个我一封信。
一封很早以前就写好了的信,却用了他死后才发行出来的新版信封装盛着。
我说詹毅,你跟我打交道这么久了,觉得我舒岚是个容易被骗的蠢货么!
“舒总您想多了,”詹毅面部改色的回答,果然有种江左易才能带出来的气质:“这封信本来是没有信封的,江先生交给我的时候就这叠了两下。是我自己后来装进去了,字迹是模仿江先生——”
这话说得真是漏洞百出,让人蠢哭。
我再次扯住他的领带,几乎用尽了能把他勒到窒息的力量。
我说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卧底,拿几份工资,这些年又欺瞒了我多少事。我只要求你告诉我,江左易他到底在哪里!
我所有的疯狂和脆弱,在这两个月来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前。但詹毅是我的下属,我从不轻易把失控带到职场上来。
所以这一刻,我已经完全不认识我自己了。我说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江左易还活着,他还活着,对不对?
这信封上的字,可以模仿,可以伪造,但是他写我名字时那种特有的劲力和笔锋,只有我能看得出爱。
旁人,是永远也无法写出来的。
“他还活着,那他究竟在哪啊!”我说我不要听隐情不要问缘由,我只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极致想念的撕心裂肺,一生,也只能有一次。
如果我此时得以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我想不出我会直接扇他两个耳光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拥他入怀。
我把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爱恨的一切契机,都只源于我根本就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啊。
“舒总,我不能说。”詹毅的强硬真是恨不得让我对他老虎凳辣椒水。
“不能说……”我说不能说的意思,就是我猜对了?我就知道他那样的混蛋,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像只被拔了触角的天牛,在整个房间里转来转去。从东窗到西门,从南墙到北墙。
“他还活着,他知道我在……我这么痛苦地等着他,想着他,可是他却不来找我!
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几乎推倒了整个电脑桌,噼里啪啦的办公用品就像遭遇地震一样被掀到地上。
“詹毅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他妈的带我去见他!”
“舒总,我不能。”
“你——”我觉得我应该跟莫斯轲医生要一张精神病情证明单,这样子我就能很放心大胆地扬起手,随便看谁不爽就能给一巴掌了。
最后,我摒了摒理智,说:“行,你不说是不是?
那你问问他,这样好玩么?
我他妈的这两个多月到底是怎样过来的,他知道不知道!
叶子的病时好时坏,是女儿把我折腾疯了还是我把女儿折腾疯了,我都已经弄不清楚了!
可是他却弄一封煽情的遗书,一块冷冰冰的墓碑,把我的下半生都给骗进去了!
他不是想死么?你告诉他,我带着女儿嫁人去了,嫁谁他管不着!”
赶走了詹毅,我靠着墙蹲下,抱着膝盖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八月的雨季最容易逼坏人的泪腺,让我越来越不善于控制的情绪随机地决堤着。
他还活着……
他明明还活着却为什么要玩这样一出戏?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躲在暗处确认着我对他歇斯底里的爱,很有快感么?
江左易,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的抽泣终于停在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一抹余热里。
我想,如果他不肯告诉我答案,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去寻找一些答案呢?
“舒岚你跑哪去了?”
手机一响,竟是林语轻打过来的。
“我……想起来公司有点事情,先回来了。”我把鼻音压下去,问他找我什么事。
“诶?什么我找你什么事?你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跑过来,扔给我一大堆电脑录像带。”林语轻说,他干这行十来年了,就没曾遇到过一个像我这么不对路子的委托人。
“我刚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想帮你查查啊。你怎么跑了?不过——”林语轻又说:“不过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再查这些事,也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改变。
你要是没有这个心情,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说。但既然事关小飞之前的遭遇,我们自己查。”
我说不不不,林先生。现在,这事可能真的跟我有关了!
我说尤其是那个偷走汪小飞备案资料并伪造储存卡来陷害江左易的人,我觉得他这么眼熟一定另有隐情,而且——
我想说我觉得江左易还活着,又怕林语轻直接就把我给定性为间歇性神经病又犯了。
“既然这样,你再过来一趟,我叫东唐马上着实帮我还原这台电脑里近半年的一切资料。哪怕是删除了,也能在硬盘你找到。”
于是我起身就离开了办公室,路上撞了迎面过来找我的叶瑾凉。我知道他今天下午跟外面的工程开发商在开会,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在办公室里哭成了狗。
“舒岚,你的眼睛——”
我知道我肿,我说你不用管我,我眼睛肿难道不正常么?妈妈出事那会儿,你的眼睛也天天肿。
“舒岚,我以为你……”
他伸手去拉我的袖子,我无情一甩。我说你以为什么?以为江左易死了,埋了,事情就总会过去的?
以为我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下子失去了心爱东西。可就算再歇斯底
喜欢而你忧伤成蓝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