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满脑子问号来不及问。
啥是劳动保护?
一转眼的功夫,周欢已经弓着腰走了老远的路了,眼珠子里全是黄绿色的。
找这东西就跟寻宝似的,小时候找到了宝物说有奖品拿她没怎么上心都一摸一个准。
从挨了一棒子到现在好运就跟和她说拜拜了一样,这都快半小时了,毫无收获,人快累蒙了。
周满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非要和她侃大山。
“姐,咱这事儿为啥要瞒着舅家?”
周欢头不抬,眼不瞅的,“那不是怕不成吗,再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哦。你病要好了老舅是会欢喜的厉害。”
周欢没回话,可不是嘛,都喜欢钱篓子,谁喜欢钱漏子啊。
不一会功夫。
“欸姐,你看是这个吗?”
好消息来自身后的周满,姐弟俩走的一样的路,摆的一样的姿势,手里动作相差无二,周欢满含热泪两手空空。
而她弟周满一手套的苍耳看的让人眼红。
周欢隔着干草叶子往后瞅,喊话周满:“就是这个,有多少给姐采多少。”
等背过了人缓缓的直了起腰,瘪了瘪嘴,再也没有弯下去过。
不一会儿更可喜可贺的消息再次传来,周满另辟新路从松树后面开始扫腿,三下两下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
来不及叫他姐,此时此刻只恨不得把脸也蒙住整个人滚到杂草丛里变成仙人球让他姐看了兴奋。
而消极怠工的周欢手里拿着树杈子望天儿打草,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哼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
运气的天壤之别让她再一次认清了n和主角之间的差距。
昨天她弟拿婆婆丁回来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觉悟呢,那婆婆丁就是晒干了也不是这个季节这个地方能捡着的,她弟捡着了。
这就是主角,天选之子才有的福分,而她这个工具人会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福气也是她的。
周欢很想回头给周满剧透外加诉衷肠,姐对你好不是因为你今后有铁饭碗,是用真心换真心,再问问他会不会有了钱就变坏抛弃她。
一回头,好家伙没忍住直接惊呼了出来。
“唉呀我的妈呀,你这是掉苍耳沟里去啦?”
周欢忙是上前,就像没看出来周满等着她夸几句的意思似的,薅过了脸蛋就开始检查。
“脸没划伤就好。。。你瞅你这幸好是穿着棉衣棉裤,要是穿单薄点你都被扎成骰子了,你是不是傻?这老些的苍耳在那你倒是吱个声啊,你再这么滚下去,一旦不小心扎脖子里呢,吃进嘴里呢,喇嗓子了怎么办?你想爹娘啦?”
周满听的泄了气,一句赞美的话没听见还被数落了一通,心情很复杂。
周欢的嘴跟机关枪似的,等全说完了才想起来积分这一块,瞅他小脸耷拉的,是不是积分又少了。
使劲往上一扫,不增不减。
放心了。
语气缓和了下来,“你快吓死姐了,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全周家就咱们俩人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我。”
周欢说完才意识到在农村说“死”说“不活了”那是犯大忌的。
古代老百姓多迷信那,有事没事儿拜神祭祖的,求得不是升官发财就是长命百岁,正所谓没有什么求什么。
所以呀,周满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也很迷信。
就好比今早吃饭她筷子掉地上了周满捡起来就用筷子打了她姐的头。
她踩到路口烧黑的黄纸周满也要拍打她几下,很使劲,很疼。
这会儿就不劳烦天选小福星费力打她了,周欢的小手套轻轻的拍打嘴唇子几下,傻嘿嘿一笑。
周满在手套里松开了小拳头,白净的脸上泛着怒气威胁道:“快过年了这些难听的话莫要再说了,姐和我都要福寿延绵。”
“好好好都听你的,欸?”周欢愣了一下,“小满会说成语了,啥时候学的?你这不是也挺有才的吗,还老夸你姐我干啥。”
周满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我、我也上过两年学呢,学、学过几句吉祥话。”结结巴巴吭哧两句,给周欢听得这个没耐心。
心想道:不行啊,这人以后是要当大官的,这个语言水平怎么上奏,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她得想招儿训练训练。
“姐糊涂给忘了,你站着别动啊,等姐给你这身上的苍耳都拿下来。”
周满心里沉甸甸的,“姐,这东西真能治病吗?你之前怎么不说?”
通红的热还没散去,脑子里却清醒了不少,同时心里还有点后怕。
“放心吧,等晚上回去姐就给你证明,这东西好着呢。”
怕孩子不信,站起身瞄了两边几眼,在人手心里挠了两下,“这可是咱爹传下来的偏方,别让旁人知道了。”
周满忽然长了精神头,“既然是爹的,怎么没传给我?”
这小子今天不好骗呢,周欢闷了口气,边干边说:“这不是还没传到你那爹娘就。。。唉——”
周欢脸上神色不大好看,这是她又骗人了,一个谎言需要用另一个谎言来粉饰,尤其还惊扰先人,心里很不好受。
再想起电影里那些隐姓埋名的卧底警察,别说说的话了,连身份都是假的。
人家承担的委屈不比她大多了,人家要面对的场面也比她艰难许多。
只不过人家守的是四方百姓,她守的仅他们姐弟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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