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敖川要去拜访同住银城的小叔。
敖朝义兄妹四人,一个哥哥和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大哥敖朝仁在乡下养鹿。妹妹敖朝汐是市卫生局的一名普通科员。只有这个小弟敖朝信年纪轻轻却能力超群,三十五岁便已经是市水利局的常务副局长了。
前世敖川能到市政府办公室当秘书,就是靠小叔敖朝信帮忙疏通关系。
敖朝信总是公事繁忙。今天,敖川的小婶都已经做好了满桌子菜,就连敖川的姑姑和姑父接到电话赶到小叔家,敖朝信还没回来。
敖川的姑父叫段时文,人很随和但性情十分清高,大概就属于市面上常说的才子那一类。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三教九流,懂易经八卦、精金融时政,但就是不会当官。正经的老高中学历,五十来岁还在土地局当一名普通科员。
而敖川的小叔敖朝信正好相反,姐夫段时文的那些优点他一个都没有,甚至媳妇回娘家的话,他连自己吃饭穿衣都犯愁。
不过人家就会当官!
同样的兄弟姐妹,同等的条件,其他几个差不多都是平头百姓,单单敖朝信是副处级领导,而且还是单位的实权领导。
“啪”,段时文打开一瓶敖川带来的五粮液,指着时钟笑道:“五分钟之内,朝信肯定到家。热菜准备爆炒,炖菜现在就可以出锅。”
果然,连三分钟都没到,敖朝信推门而入。段时文自是一番得意。
敖朝信见敖川从大学回来了,叔侄俩人半年来没见面,也是非常高兴。上来就和敖川干下一杯,一两一杯那种。
没一会儿,他见敖川脸色发红,便说敖川考上大学后就相当于一只脚迈入社会,应该练练酒量了。不然到了社会,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很多场合都会束手束脚。
“我爷爷是酿酒的,所以你们都能喝。但我爸不酿酒哇,我不能喝也属正常。”敖川说什么也不肯再跟小叔满杯满杯地那么喝了。
敖父三兄弟都能喝,每个都是一斤白酒下肚,身不晃脚不飘。真要是喝至情到深处,战意正酣,那继续再来半斤依然能自己溜达回家。
敖朝信虽然对侄子的酒量不太满意,但是明显得看出敖川这次从大学回来,人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已经显露出大器沉稳的模样。
这是最值得庆祝的事儿。
敖朝信高兴地和姐夫段时文连干三杯,然后段时文脸色变红的同时,杯里的酒也换成深红色的大红袍。
敖朝信虽然能喝,但是从来不敢和二哥敖朝义比划。
敖朝义,敖爸,没人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白酒。不是没试过,而是试着试着连他自己都害怕了。
啤酒的量就更不清楚了,曾有人问过敖朝义到底能喝多少啤酒,当时敖老爹没说话,只是随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瓶?敖朝义摇头。
一箱子?敖朝义依然摇头。
那人不信了,说你要是说自己能喝下十箱啤酒那就是胡扯了,没意思。
敖朝义看看自己伸出的一个手指头,笑了:“我这个一,代表的不是多少瓶或多少箱酒,而是一、直、喝!”只要还能坐得住,就能喝到底。
全东北不知道,但是在银城,开创“一指喝”先河的是敖朝义。
大家酒喝到兴头上时,话就多,于是聊到水利局内近期的几个难事,敖朝信就让姐夫段时文帮他出主意。
段时文自己当官不行,但是当幕僚出主意的本事却是非同一般。一杯茶下肚,几条奇思妙想啪啪啪排出来,立即让敖朝义大有豁然开朗之感。
敖川在旁边听着听着,猛然想起个事儿来。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先思虑再三。
最后考虑小叔敖朝信可以说是家族里的顶梁柱,是自己毕业以后,唯一可以仰仗乘凉的大树。兹事体大,所以还是越早说越好。
“小叔,你们局的朱宏尚这个人不稳妥,你得和他保持距离,最好是一点瓜葛都不要有。”
朱宏尚是市水利局的一把局长,而敖朝信是常务副局长。
按常理说,大多数单位的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太融洽,但是在市水利局却是个例外。
朱宏尚年纪很大了,再有二年即将退休;而敖朝信则很年轻。一个重现实利益,工作抓大放小;一个重名重成绩,工作积极肯干。
所以这一老一少配合得还相当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但事儿就出在俩人相处太近上了。
前世,应该就是来年夏天的六月末,朱宏尚全家出去蜀都九寨黄龙那边儿旅游,并且邀请小叔一家也去了。
按说这个季节北方基本没有大水。但是该着出事,他们走了没几天,突然连着数日天降暴雨,把木栏河的北段大坝给冲开了。
受灾乡镇损失惨重,甚至还死了人。
当市高官和市长都到达受灾现场时,朱宏尚和敖朝信俩人还在急火冒烟地在蜀都机场苦盼飞机架次。
后来事故调查,木栏hb段大坝系豆腐渣工程,是朱宏尚主抓的,直接就给请进纪委喝茶了。
而后,朱宏尚又被查出一系列贪污受贿等问题,牵扯进一批人。
敖朝信虽然没啥直接责任,也没有贪污受贿,但同样憋屈地跟着吃了锅烙。谁让他关键时刻,人没在现场呢。最后,副局长的职位虽然没被撤,但排名却降至末位,从此在官场沉寂下来。
但在此刻,酒桌上的众人可没人会知晓这些。
敖朝信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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